她又點點頭。
處理好魚又拿樹枝穿起,兩人坐在篝火旁烤魚。
葉霽雨感嘆:「你會的還挺多,之前還以為你十指不沾陽春水,沒想到是我。」
江玄只是笑,沒說話。
「哇,什麼這麼香?」祁歌突然坐起來,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魚。
她瞥了眼一側的江玄,見他低頭抓她的手,凍紅的指節慘兮兮地縮進手心。
葉霽雨:「自己吃餅。」
祁歌答:「小氣死了,一條魚而已,讓給我怎麼了?小心魚刺扎嘴……」
「要吃自己去抓,我不是你媽。」
「姑娘你格局小了是不是?一條魚三個人吃也可以,我不是來趕你們的,我是來加入你們的。眾人拾柴火焰高,三人吃魚名節拋!」
兩人面色凝重地看他,只聽見木柴被燒得噼里啪啦。
她還是沒忍住:「你****有病是不是?我****把你***,*你**,滾啊!!」
抓起一塊石頭就砸向他,「咚」的一聲落在他額頭,眼前一黑直接被砸暈了。
「……」
她把樹枝遞給江玄,站起身遠遠望了一眼,得出結論:「暈了,沒死。」
樹上烏鴉嘎嘎叫,斑駁樹影落在地上碎石,暖融融的火將石子燒得青藍,她又坐回他的身邊。
魚皮被燎得酥脆,葉霽雨用匕首輕鬆將魚肢解,將一塊魚腩遞給江玄。
「聽過路人說再走一日就能到槐林縣,那裡應該有客棧,到時候就在那住一兩日,騎馬也騎累了。」她擦拭起匕首。
唇邊的溫熱讓她愣住,垂眸看到嘴邊的魚肉,正由陰白色的的指尖輕柔捏著,香氣涌了過來。
她的面龐似乎恢復些氣色,張嘴任由那塊魚肉被送進來,那平滑的甲蓋掠過她的舌尖,沾上點點水漬。
她放在膝蓋上的手被江玄抓住,聽見縹緲的聲音:「手上有灰。」
「嗯……」
兩人的肩緊挨在一起,卻都不說話,只是手背時不時蹭著,感受縫隙與凸起。
坐也是坐在一起,葉霽雨凍膩的手被抓住,引進水中,兩隻手纏在一起,江玄的指腹去拭她沾上魚鱗的虎口。
溪水蕩漾,這時早沒了荷葉,水面浮的是落葉。
水聲擾亂了她的心緒,不自覺想起那個荒唐的夢,自己怎麼會做這種夢?她從來沒有做過這種夢。
上學時做過類似的,但那是因為怕生物人體考不了高分,在夢裡複習知識。
這又是因為什麼?怎麼能整日沉迷於這些?怎麼能自甘墮落?
「娘子。」
「啊?」
她回過神去看他。
自己那隻手明明剛剛都泡在水裡,現下已經被帶著輕撫他的腰間,手背上的水珠滑落,滴在他的錦袍上。
手一僵,又被往下帶。
「你……」葉霽雨被嚇到,想縮回手卻被他牢牢抓住。
手一動,又被往下壓。
「不想嗎?」
只能扭頭不去看,見溪水嘩啦啦地流,撞上岸邊的石頭猛地綻開。
屍體浮出水面。
第44章 道歉 我不喜歡你
那具屍體穿著一身墨色鎧甲, 手中還緊攥長槍,致命傷是胸口的剪矢。葉霽雨對這打扮有印象,對那箭矢也有印象。
就是攔馬車的那群人, 箭矢和射殺馬夫的那支一模一樣。
「看穿著是御林軍。」江玄清醒了些, 緩緩鬆開葉霽雨的手。
她的手心燙極, 望著水面的屍體, 輕聲詢問:「莫不是京都出了什麼事?怎麼說查抄就查抄……沒找到我們,他們估計不會善罷甘休。」
腦海里卒然閃過那張臉,仿佛又親臨宮宴。
當時她不敢抬頭去看所謂的羋學士,回府後也試圖將不好的回憶忘掉。不該這樣的,也幸虧她沒忘。
夫妻同心, 其利斷金。
老皇帝說的不是廢話,是窩窩囊囊的暗示,又大膽地下令查抄少卿府。
站在上位者的角度, 江玄就是一個資本少爺非要為群眾著想與他們為敵, 將他們骯髒的人體實驗給抖出來, 把他們以供取樂的場所給關掉的……逆子?
果然喝酒才懂喝酒啊,葉霽雨和江玄當時都沒怎么喝,兩人互相打掩護把酒倒掉,只喝寥寥幾口意思了一下。
老皇帝把太子送去打仗,恐是陷阱, 而少卿已經被打成了太子黨。太子黨, 真奇怪, 還以為太子應該和皇帝一心呢。
李朝天天那麼沖果然被盯上了,只是關他們什麼事。
被搞成現在這個潦倒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