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霽雨看著男人的所做所為,嫌惡地皺起眉頭。這種仗勢欺人的男人,她就該一個眼神都不給,不然也不會被他煩成現在這樣。
然後,江玄笑了,哪怕只有一眼也足夠,哪怕自己是何其狼狽,哪怕……他離她最近的距離,是「江玄」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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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妄圖將某些從未發生的事與現實縫合,直至真假難辨。葉霽雨說得對,他的確撒謊成性。
他不瘋一點,怎麼從那麼多男人手中搶到她?
「姐姐……」他在她的鼻尖落下一吻,「我會努力去學的,你喜歡怎樣的男人,我就去成為那樣。求你不要離開我……除了你,我什麼都不在乎。」
他擱在她肩頭的手慢慢下移,紅著臉龐。
「對不起……對不起……」
葉霽雨的大腿莫名其妙破了塊皮,火辣辣很不舒服,走路都慢幾分。只能被江玄牽著走。
「怎麼了?」他皺起眉頭。
她覺得太尷尬,隨意找了個藉口:「……腳崴了。」
他的目光不自覺移向她腿間,輕咳一聲:「那……我抱你吧?」耳廓飛紅。
她瞟了一眼身邊的太監宮女,低聲道:「大哥,你覺得這合適嗎?你現在的身份是皇帝,這麼多人看著呢,我抱你都比這合適。」
「走快點。」她催促道,「早死早超生,況且別人還在等我們……」
雖然不是什麼重要人物。
聞人允坐在營帳之中,身邊是低頭剝葡萄的李凝如,兩人面面相覷。
「凝如,璟兄是不是對我有意見?」他皺起眉頭,「那我現在還找他求和,他遲遲不來,豈不是蹬鼻子上臉?」
「……蹬鼻子上臉是這樣用的嗎?」李凝如默默咬了一口葡萄。
「朕說的他。」
「……哦。」
「哎呀……」聞人允目光落在她唇角果肉,一拍大腿,「朕也想吃葡萄,可朕的手上還有批閱奏摺留下來的墨水……該怎麼辦呢?」
李凝如:「那不吃唄,還能怎麼辦。」
他不依不饒:「凝如是不是嫌棄朕啊……你心裡還是有你的那個哥哥嗎?朕哪裡不如他……如果是溫度,朕確實比不上。」畢竟李朝屍體都已涼透。
「……不是說好不提他了嗎?」她一手接過宮女遞來的手帕,擦乾指節後重新戴上護甲。她也不知道當初自己是喝了什麼迷魂湯,非要天天纏著李朝,現在看來純粹就是浪費時間,還有損名譽。
到底是誰把她和李朝的事告訴聞人允的?!
她找了七年,都沒有找到這個泄密者。
「噢……」聞人允點頭合上雙唇,給身後啞奴使了個眼色。
啞奴立即呈上一串珍珠項鍊,放在妝奩之中,那珍珠成色質地皆是極品,屬百年難遇。
他抿唇說道:「下個月就是凝如的生日了。這項鍊是朕派人緊趕慢趕製出來的,不知道配不配得上愛妃的青睞。」
「陛下……」李凝如瞧著那串項鍊,卻無多少欣喜,反而眉心緊蹙。
那串項鍊的規格,是只有皇后才有的。
十年間,聞人允的後宮從始至終只有她一人。
她剛來昭雲的時候,沒人與她說話,她便總是孤獨地坐在湖邊,將地上石子擲進湖泊,一邊擲,一邊罵,罵老皇帝,罵生母。
他們的第一次見面,是在宮中浴池,她悶悶縮在浴池一角,見對面沉寂許久的男人終於睜開眼。
他長得凶,即便眉眼帶笑:「這裡可沒有石子。」
「……啊?」
「萬事有不平,爾何空自苦。」他輕揚眉毛,「罵人可起不了多少作用。」原來他一直在灌木之後,看她一次次將石子丟進湖中。
他說她罵的很有趣。
「凝如沒有以前暢快了。」看李凝如皺眉,聞人允嘆了口氣,「朕也不似從前……我們都老了。」
李凝如拿起項鍊,放在手心仔細端詳:「一晃十年過去……我總是會恍惚,以為自己還是初見時的那個女孩。」
她將項鍊遞給他:「陛下給嬪妾戴上吧。」
他拿起晶瑩剔透的珍珠項鍊,繞過她的脖頸,扣好扣鈕後又細緻理順。項鍊襯得她肌膚細膩潔白,光彩照人。
他驀地抬起濃密眼睫,眸中全是她。
「凝如,朕想立你為皇后。」
「皇上……」
「他們都說朕是鬼迷心竅,可是,凝如你值得這一切。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他緩緩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心中有恨,那我便與你一起,蕩平那個滿是瘡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