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溪:我去一趟巷子口。]
裴溪連衣服都沒換,鎖了門。如果她不去,那裴母就會到她家,論實話,她不太希望,裴母看到周嶼淮。
到樓梯時,她想到這裡,又一次點開手機,將消息撤回了。
周嶼淮路上堵車了,給裴溪發了消息,對方沒回。他連著看了三次手機,頁面除了撤回沒有動靜。
直到停了車,他給裴溪發消息。
[周嶼淮:我到了。]
他隨時都在報備行蹤,就像那年兩人剛在一起的時候,那些新鮮感在喜歡面前是不會丟失的。
還是一樣,裴溪沒回。
半島堂關著門,工作室和樓上都沒人,周嶼淮撥通了裴溪的電話。
——無人接通。
咖啡店今天關門早,郁姐住對面,抱著快遞盒路過,打量著周嶼淮,周嶼淮特別好認,比網絡的照片還要亮眼幾分。
「你是找溪溪?」
郁姐看他站在半島堂門口,一下就猜出來了。
周嶼淮點頭。
得到答案,郁姐立馬回:「出去了,我看她出了巷子。」
這裡巷子分了好幾條路,而裴溪走的是繞咖啡館那邊,跟周嶼淮停車的地兒恰好是反方向。
見到裴母時,正好周嶼淮打電話,她順勢摁下了靜音鍵,裴母姓宋,名叫宋離。和爸爸是相親認識的。
小時候倒是沒少聽大人的故事,是宋離的父親先看上了條件不算太優越的裴爸,如果提門當戶對,那算不上。
條件上,是有種富家女下嫁的戲碼,裴溪外公瞧的是頭腦和素質,恰好裴爸就滿足這個條件。
宋離掃視她一眼,她穿得素淨,和宋離渾身高雅比起來,站在一塊兒特別不搭。
「你換身衣服,跟我去個地方。」
裴溪低頭看自己的衣服,沒有不妥,出門前,宋離也沒說還要走一趟。
宋離的司機拉開了車門。
「有什麼話,就在這兒說吧,我還有事。」裴溪沒上車。
宋離回身看她:「什麼事?」
裴溪不答,眸色轉了轉,搪塞道:「工作的事。」
「溪溪,你不要我管你,但有些話我還是得說,跟死人打交道的工作該停了,目標和奔頭是階梯式,你多少歲了?已經過了試探愛好的階段,重複在一個水平線上……」
「媽,這些話我聽過了。」
裴溪輕聲打斷,宋離說過很多次,基本每次見面都會重複這一段。
宋離不再往下說,因為這不是她過來的重點,她的重點是別的。
「你跟周嶼淮一起去了棲山鎮。」
裴溪沒有否認,回答了是。
這一句是,就像是導火索,宋離眼神瞬間變了,心口輕微起伏,最後壓制所有的衝動,只是提高聲音怒道:「你以前玩玩就夠了,有些話我要說多少次你才明白?」
「我後悔了。」裴溪很淡定,淡定地看向宋離,眼眶是紅的,她努力維持著這種狀態,真的很累。
而這句話,讓宋離輕撂起的眼皮多了一層詫異,捏住包帶的手,收緊了些。
…
周嶼淮哪兒都沒去,就在門口等,約莫等了半個小時左右,才見裴溪回來。
裴溪眼周泛紅,一邊在包里找鑰匙,同時瞥見了周嶼淮,周嶼淮察覺到她的狀態不對,眉心輕微動了動。
視線輕輕碰撞到一起的時候,裴溪心裡好像扎入了一根尖刺,她心口一陣陣起伏,捏緊了手心的鑰匙,讓鑰匙一端狠狠扎著手心。
這是周嶼淮第一次進她家門,每次都是在外面,進來時有四下看了看,房間的布置很溫馨,裴溪在這裡住了很久了。
從半島堂開張一直到現在,時間久了,房子裡的東西就多了。
但她很會歸類,看著絕不會亂糟糟的。
「你等多久了?」裴溪給他倒水,問話也提不起很高的興致,人一旦被某些言語影響,是需要一段時間走出來的。
周嶼淮手裡的東西放下:「你去哪兒了?」
「就在外面。」裴溪把水放在島台。
周嶼淮靠近還是看著她,神色里沒有一點生氣,微微蹙起眉毛問:「做什麼?」
裴溪不回答,挪了神看桌面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