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她腦中竟出現了樓止的話來。
——做噩夢了記得喊我的名字。
名字?
她腦中快速轉動著,屏著一口氣顫微道:
「彩……彩雲?」
霎時,面前的惡鬼猛地一愣,手上的力也是赫然鬆開不少,得到喘息的姜以禾不敢猶豫,壯著膽子一把將她抱住,推搡著連連向前井口走去。
她想,這既然是夢,那便醒來!
在它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姜以禾已抱著它縱身而躍,眼下是無止境的黑暗,失重的不安、冷冽的刺風……唯獨沒了可以依附的人。
她咬緊牙關,一番天旋地轉後猛然從黑暗中睜開眼。
入眼是瓷盤似的圓月,微寒的夜風灌入口鼻,世界的赫然靜止讓她心有餘悸地大口喘著粗氣,坐起身來,發現自己還是身處後院。
不過,倒是那個她所熟悉的後院。
一旁是還未醒來的楊三牧,蟬鳴的此起彼伏似一切都只是鏡花水月般。
「你終於醒了。」
熟悉的聲音摻著笑意,她尋聲望去,瞧見枯樹上背光而立的人影。
他縱身躍下,晃動的銀鈴聲,立馬拉回了她的思緒。
「還以為你們還要一會兒呢,倒是比我想的要快些。」
樓止踏著月色閒庭信步地向她走來,一副滿意的神色倒是看得姜以禾雲裡霧裡。
「發生什麼事了?這還是在夢裡嗎?」
「你覺得呢?」
樓止半蹲下與她平視,故作神秘地打著啞謎。
姜以禾當即啞口無言,直接朝著他的頭杵著腦袋就砸去!
兩頭相撞,砸入骨髓般的悶響讓兩人都有些出乎意料。
姜以禾抱著頭連連喊疼,再看他的額頭竟也不敲出紅印來。
她湊近了些,將那紅印看得真真切切,「你也受傷了,這不是夢?」
「當然不是。」
樓止歪著頭,語氣有些哭笑不得,但瞧著她那紅腫的額頭,不由得嘆了口氣。
指尖輕點,那紅印竟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這腦袋裝的是石頭還是木頭?」
額前的腫痛感緩緩消退,姜以禾一時愣住,匆忙的別開眼來注意到了身旁躺得四仰八叉的楊三牧。
「他怎麼還不醒?」
「那是因為他的夢魘還沒結束。」
「夢魘?你是說那個落水的他?」
從楊三牧嘴裡得知只要他溺水夢魘便可破除,由此看出,瀕臨死亡或許就能回到夢外,她這才冒險墜井一試。
看來確實成功了……
「不過……你怎麼知道的?」
她看向樓止,眼中突生警覺。
他毫不掩飾,坦然一笑道:「因為,是我送你進去的,為了幫我找到它。」
「它?」
「是啊,還記得你墜井時帶出了什麼嗎?」
他站起身來,居高臨下間語氣越發詭測。
姜以禾猛然回想起落井前自己所做的事來,她下意識看向古井,果不其然,縷縷黑影正不斷從裡面冒出,相互交融混雜編織出人形來。
霎時,她串起前因後果來,瞬間明白了樓止的話和事情的真相。
他之前說過,害人的邪祟無名便無形,只能靠著怨氣損人心智,楊三牧被夢魘所困擾想必也是因為此。
而他們要找的邪祟不是別人,正是昭娘。
「確實是你所想的那般,它便是昭娘。」
「她那胎兒還未生人靈,死後入不了輪迴,她含冤而亡便甘願畫地為牢,將自己永生永世囚禁於過去,替她那早死的孩子承受獄煉之苦。」
「不過時間長了,她便也和夢魘融為一體,要想徹底斬破,只有將她殺之。」
話音剛落,他手中的銅幣拋擲於空,瞬間分化為數百枚相互疊層顯刃,成了落入他手中的長劍。
人形鬼魅的昭娘從井中爬出,她毛髮盡豎,面目全非,身體早已體瘦弱不堪,血跡斑斑仿佛被煮過一樣呈現出不自然的紅色,手指已經變得畸形,爪子一般的前端,仿佛是用來抓取生人的利器。=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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