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內心猜測著,幾步走到了庭中那棵枯敗的合歡樹下,抬頭仰望靄人的旭光試圖讓自己回憶些事來。
她記得...樓止。
他傷得很重,被困在林中...
「對了,樓止呢?」
她終於想起被自己遺忘的人,想到那晚的情形一顆心頓時被吊上了嗓子眼般不安起來。
她下意識地轉過身看望門衛,一道白色身影赫然出現在她視線中。
她看得有些不太真切,但心臟卻先震耳發聵地跳動起來。
「樓...樓止?」
於是她又上前了幾步,看見了那張似他卻又有些不太一樣的臉。
是了...他眼睛上的白紗被拿了下來。
「你唔——」
還沒等她繼續說下去,他一個閃現便已來到自己的身前,扣著自己的腰身不有餘力地擁入懷中。
「阿禾,你又讓我等你好久好久。」
他的聲音低啞著卻有帶了點委屈,執拗的將彎下腰試圖將自己擁入她的懷中般嬌氣。
看著他這副模樣,一切的陰霾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輕輕拍著他的背,帶著無限寵溺輕聲安慰。
「對不起啊,又讓你等著了。」
「不過……你真的抱得我太緊了。」
她被憋得有些紅了臉,樓止雖然不舍但也不得不稍稍鬆開了些。
他垂眸凝著她,有些不滿地皺起了眉,眼中卻在短短的幾息內,蓄滿了星星點點的碎芒。
「阿禾真狠心,許久未見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這般?」
許是第一次見他能有如此鮮活的眼眸,姜以禾不由得踮起腳尖為他撩去幾縷碎發。
「這處房子收拾都很好,今日陽光也明媚,你抱得我抱得那樣緊,我想,你應該是一切過得都好。」
樓止抓住她欲撤開的手,眷念地撫在唇畔親了親,而後又撒氣般咬了咬。
「不好,我過得一點都不好。」
他委屈得像是被自己弄丟在大雨中淋了三天三夜的小狗,僅僅是失而復得並不能讓他真正的解氣。
姜以禾有些哭笑不得:「我沒你這麼厲害,養傷自然需要點時日,再說,再久能躺了一個月?」
「嗯,你躺了三個月,一動不動的。」
「……」
奪久?仨月??
姜以禾不可置信地從頭到腳看了看自己:「躺了三個月?那我還是人嘛?」
樓止唇角帶笑,順著手腕與她十指相握,指腹輕輕摩挲帶著些意猶未盡的性質。
「既然阿禾醒了,那我們便能一起搬家了。」
「搬家?」說到這,姜以禾倒是想起些事來。
「這裡是哪兒?御妖城的事如何了?我們是怎麼逃出來的?」
樓止輕彈了下她的腦門,凶著臉道:「才剛醒腦袋又不想要了?一天只能問一個問題。」
姜以禾不滿地瞪著她,見他不妥協只好癟了癟嘴。
「那你告訴,那日在林中發生了什麼?」
「那日?林中?」他思慮的嗯聲拖長尾音,嘴上玩弄著她的手指漫不經心道:
「那日你幫我破除心魔,我便逼他們交出解藥,最後殺得只剩下樓明雪,她被我打得殘廢這才交出了解藥,不過她逃得太快沒死成,後來万俟玄埌那傢伙非說是我挑起的事就下令捉拿我,所以……我們現在是在逃亡。」
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聽得姜以禾一愣又一愣。
「所以……我們現在是在被通緝?」
「不用擔心,他們找不到我們的。」
姜以禾迷糊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
「那你——」
「哎呦!姜相公回來了啊!」
端著熱湯的張嬤嬤看見院裡的兩人里面笑的眉眼都彎成了橋,連連放下鍋趕了過來。
「我就是姜相公在意娘子得很,這才剛出門不到一個時辰就趕了回來,眼下娘子醒了,可謂皆大歡喜啊!」
「姜……相……公?」
姜以禾拖長著字音,興師問罪地看向一旁的樓止,恍然大悟道:
「噢~原來你就是我那位『相公』啊,我怎麼不知道?」
張嬤嬤心裡高興,趕忙跑去廚房多做幾個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