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疑的腳步慢吞吞地邁著。
剛好有負責收拾場地的士兵經過,朝著軍車敬了個軍禮。
躲在高高的軍車車廂後面的小身影,等著士兵們離開,小手才打開副駕駛座爬了上去。
摘下帽子和圍巾,露出粉里透紅的臉蛋。
水汪汪的眼眸歉意和心虛地偷偷看了眼身旁帥氣英俊的側臉。
不管他有沒有聽到女學生們對話,還是小聲解釋起來,「久等了…我同學她們愛開玩笑,你不要介意……」
高挺的身體裹著寒氣籠罩過來,一言不發地給她繫上安全帶。
啟動倒車掉頭,一路無話,回到家屬院。
房間裡冷冷清清的,兩個人除了在鄉下那一晚,住進來後形如陌生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的兩個房間。
男人軍裝外套脫下,她下意識地接過來掛在衣架上。
廚房響起洗菜炒菜的聲響。
站在廚房門口的小身影,遲疑地邁動腳步,想要進去幫忙。
卻再次被他冷聲拒之門外。
「不用進來,休息去吧。」
劉海下的星眸光澤黯淡的垂下,點頭應了聲,「好……」
廚房裡嫻熟有條理地翻炒,每一處都在盡職盡責,做好丈夫的責任。
冷清的客廳里充斥著屬於男人身上冷冽凝重的氣息。
花襖小身影仿佛與這裡格格不入,只是因為兩個人發生了關係,才被迫帶來了這裡。
她坐立不安地偷瞄著廚房高挺結實的身軀側影,小臉忍不住浮現出羞紅。
起身拿來他換下來還沒有洗的衣物,抱著沉重的軍裝襯衣裝進鐵盆里。
水龍頭打開,冰冷的冷水濺在白皙細嫩的藕臂上。
冷水刺激的她嘶了一聲,纖纖小手很快被冰得通紅。
「你在做什麼?」
突然響起的嗓音明顯不悅。
蹲在地上鐵大盆旁正在搓衣板上洗衣服的小身影,慌忙站起身,就撞見了那雙冰冷可怕的視線。
「我……我,我想幫你分擔點家務……」
緊張發顫的嬌音有些害怕。
她似乎又做了多餘的事情惹他生氣。
「不用。」
冰冷嚴厲的嗓音不容置喙。
火熱粗糲的大手把她拉出來,放下花襖袖子,嚴厲地下命令,「以後不許碰我的衣服。」
失落垂下去的小腦袋,輕聲應了聲,「嗯,我知道了。」
抽回被他攥在手心裡的小手。
想要離開腳下卻不小心一滑,身子向後傾倒。
結實有力的手臂及時環住柔軟的腰肢。
「小心!」
兩人因為突發的意外相擁抵在了門框上。
懷中的小女人就像是驚慌失措的小鹿,小手無處安放地推著他。
卻被他擁得更緊。
望著近在咫尺微微張合的誘人小嘴。
男人冷眸深處閃過幽光,最終還是鬆開她,神色變得越發冷漠疏離。
警告性的嗓音從頭頂上傳來,「下次不許再摔倒在男人懷裡。」
廚房裡傳來菜燒糊的味道。
男人軍靴匆忙進了廚房,門外響起敲門聲。
被訓斥的小女人眼眶紅紅地打開門。
就看到胳膊上戴著檢查字樣的兩位工作人員,臉色看起來不好惹的樣子。
眼神上下掃量她,語氣不善地問,「你就是司桀霆司團長鄉下帶回來的小媳婦蘇韻同志?」
被點名的小女人緊張的整理了下大花襖和麻花辮,規規矩矩地回答問題,「是,我是蘇韻。」
「是這樣的,」兩人說著往屋裡走,邊走邊四處觀察,「現在改革開放了,不允許包辦婚姻。」
「你們的婚事,上級有所了解。原本是老一輩定下的親,司家人已經決定去退婚。」
「但不知為何,卻突然把你從鄉下帶過來,當天就領了證,連喜酒都沒有辦。這裡面的原因不得不讓人懷疑。」
兩位檢查人員表情非常的嚴肅,眉心的川字紋擰成了疙瘩。
語氣中對這位鄉下來的,長得好看,名聲不太好的小媳婦,充滿了質疑和排斥。
「司團長是軍人,可能會為了軍人的職責讓某些人鑽空子。」
「但是軍人也是人,就算是意外情況發生迫不得已對女同志負責。也不能被人當作冤大頭。」
「婚姻是要講感情的,如果二位對雙方沒有感情,我們可以做公證批准二位離婚。」
「組織會開證明,兩位以後的嫁娶問題都不會受任何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