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個人,為什麼會這麼精準的找到這裡來,那孩子交代了是從這裡拿的?
「寧同志是不是認為,是我家的孩子拿的?不是的,我只是聽說有個……精神覺悟特別高的同志要來接手婦聯計生工作,一看到這個字覺得陌生,就覺得肯定是你。」
畢竟,上一個婦委幹事雖然上過初中,卻是個半吊子中的半吊子,人名都能時刻抄錯,還引發了好幾次的家庭矛盾。
「謝謝你把它送回來了。」寧向星道謝後卻不見哈禮拜鬆開手,還摁著那張紙。「哈禮拜同志,麻煩手挪一下,我要把它放回原位。」
「哦好。」這個人沒離開,反而拉了一把凳子坐在了寧向星面前,一雙看什麼都深情的眼眸里光芒亮得緊。「你很好看,寧向星同志。」
寧向星動作微頓,這種發言簡直冒犯。
他也回了對方一句:「您也生得很年輕。」
哈禮拜:……
從你直接升級成您了。
還誇他生得年輕,什麼意思他能聽不出來嗎?
「寧同志,不必如此介懷,我只是不小心說了心裡話,難道沒人誇過你?」
「有啊,一般是些小孩子和年長的婦女同志們。」寧向星覺得自己不是多想,這個人的表情中泄露了一點微妙的情緒出來,故意讓自己察覺。
這個哈禮拜,怕是個對男人有興趣的。
起碼現在,他露出了對自己感興趣的意思。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怎麼黏糊都不怕過頭,可被陌生人冒犯一句,寧向星只感覺不舒服的感覺蔓延全身。
幾乎要嘖一聲開罵,卻又要打量對方的情緒變化,好做應對。
下一刻,那股子輕慢被收起,哈禮拜也冒出一句。「看來已經有主了,是我晚了。」
寧向星沒回復,當做聽不懂。
對方接著表示:「我道歉,我只是很久沒見過這樣順眼的人了,這裡到處都是風沙。」
寧向星沒搭話,依舊是沒有任何情緒的看著對方,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像是審判者一樣,用最冰冷的寒霜進行了無言的驅趕。
「好吧好吧說正事,我看了你的字覺得很不錯,你的文化程度應該不低,我想請你替我朋友的班,去給幾個維族群聚點上掃盲班,教漢語。」
寧向星錯愕,真心話脫口而出:「不是吧,我這邊十九塊的工資已經被數個工作包圍了,你還要給我再增加一個?」
怎麼敢的??
還有:「你有什麼資格任命我?」
大不了他不幹活了,戶籍關係上寫投靠穆原,直接成天胡吃海喝得了。
哈禮拜顯然也覺得自己的話有些過分了,但是他的固定夥伴臨時決定生孩子回報父母去了,原本他幫著牽線的活兒也不幹了,他需要儘快找到一個替補的。
只是找了兩個月都沒找到合適的,不是怕清苦和奔波,就是覺得補貼少,那些人還說維族人也不好相處,愚昧難教。
「我確實沒資格任命你,有這個提議也只是因為我覺得能寫出這樣字體的人一定是個好同志。」
哈禮拜看了一眼寧向星,顯然他似乎對甜言蜜語是免疫的。
也是,這樣姿容氣質的人,好話早就聽遍了。
哈禮拜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語氣,誠懇的道歉。「實在對不住,剛才是我冒犯了,可能保證我是為了維族成年了的那些民眾提出申請,絕對不摻雜私心,
您要是覺得彆扭我之後換一個人跟你對接,請不要因為我的行為卑鄙下作,就遷怒到這件事上。」
寧向星擺擺手:「光是看這兩年堆積下來的工作,我已經預感未來分身乏術,實在沒有一點時間分心去做別的事,再說了這些事也不是我工作範疇,我應該有權利拒絕吧。」
哈禮拜知道自己嘴賤和色心一起冒出來,惹惱了寧向星,今天只能作罷。
再次說了抱歉,他邁著長腿慢慢離開,翻身上馬姿勢瀟灑。
寧向星翻了個白眼,那張紙蓋上個帕子,捏著折起來,一會拿出去燒了。
晦氣的玩意兒。
晦氣的玩意導致寧向星又重新寫了一份計劃,這次用膠布死死的黏在桌子上。
有本事來一陣颶風『刮』走它!
而且,這次他還壞心眼的做了個設計。
寧向星因為又整理了一遍工作計劃,所以工作任務徹底熟記於心,能精細把接下來一周排名前三的事務給提起來寫在小本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