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眾人表情變了又變,隨後隊長捏著畫像,帶人殺去了食堂——
第209章 敬酒罰酒(上)
寧向星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特別了不起的事,仔細的收拾自己的畫畫套裝。
不過幾支鉛筆,幾張紙,此刻卻讓留下來的人群一看再看。
一個人的手,怎麼能靈巧到那種程度?
寧向星見相當一部分人還沒散開,貌似靦腆的解釋:「我在上一個崗位的時候也會給報社投稿,配的圖就是這種寫實的畫法,每次都能過稿。」
啥?
報社,次次過稿?
這,這人咋那麼厲害啊。
嘰咕嘰咕的,大家當著這個當事人的面就聊起了他。
寧向星當做沒聽到說他小白臉、弱不禁風之類的詞彙,過去安撫了一下阿曼,繼續回去辦公室了。
幾個人跟進來,又出去了,「人家現在在忙呢,他又沒有個一起幹活的肯定什麼都要自己做,大家都散了吧,不要進來打擾他了。」
外面的人慢慢散去,除了阿曼,只有一個人還站著。
他在門口轉悠了好幾趟,終於下定決心進來,求寧向星幫他畫一張圖。
畫他的肖像。
寧向星正要婉拒,畢竟和工作無關的勞動他一向都是拒絕的。
一旦開了這個口子,別人都來找自己怎麼辦。
可對方下一句話是。「我得了肺病,不是傳染的那種,寧幹事你別怕,就是自己遭罪的那種不傳染的,之前去了一趟烏魯齊木,治療的費用太大了,也治不好我,我就想著索性狠狠干幾年活,給家裡孩子妻子留點生活費,照相……
我想照相留一張照片,但是那又要去鎮上,花費頗多,我知道照相多少錢,我給您照相的錢,還可以省了車馬費,請你幫我畫一張圖。」
寧向星嘆了一口氣。
原本拒絕的話好像都卡在喉嚨里。
得了絕症的人,有幾個還能保持平常心,他還想著透支自己的命給孩子妻子留下一點依靠,這樣的人總能觸動寧向星的。
但他還是沒答應。「畫肖像太費神了,紙也容易被損壞。」
這是拒絕為他繪製的意思了。
「好,好,我知道了,對不住啊是我給你添麻煩了。」他只是想著如果哪天忽然沒了也能留下個念想,妻子孩子還能看看照片。
算了,其實不看比較好吧,萬一妻子太記掛自己,不去尋找另一半了自己豈不是罪過了?
「不過,你願意給膠捲的錢,我有相機可以幫你拍照。」寧向星沒有承擔也不會承擔另外一個人的命,世上可憐人太多了,他能做的也就拍拍照,滿足一下對方的小心愿了。
「錢我就不收了,我也不適合收錢,你隨便給點東西就行,對外就說給夠了。」
「誒誒、好嘞!謝謝你啊寧幹事,你真是個好人。」
「不用這麼說,銀貨兩訖,公平交換罷了,我不同情你,我佩服你。」也羨慕你這樣頂樑柱一樣的父親。
男人被說得身形微頓,隨後才恍如隔世一般呢喃一句,我是值得佩服的人嗎?
他慢慢離開了,寧向星呼出一口濁氣,繼續手頭上的活兒,沒寫多久外面就傳來了一陣喧鬧,阿曼跑進來。
「寧,他們抓到了那個人,現在捆起來了。」
寧向星跟著出去看看,一個鼻青臉腫的男人被保衛科的人押著去了一個大帳篷里。
寧向星冷漠的看了一眼,和阿曼確認過就是這個人後,就不再管他了。
幹活一小時,他就出來遠眺一下,疲累的話就做做眼保健操,商城學來的東西也是需要篩選的,這個眼保健操他感覺還不錯。
阿曼也跟著做,一下刮眼眶一下子捏鼻樑,一下子兩根手指戳在顴骨位置,做著做著還笑了起來。
寧向星也露出一抹淺笑。
這還是阿曼被他救下後第一次露出這樣天真無邪的孩童笑臉。
前兩天還如一頭絕望的小獸,要和敵人同歸於盡,向死而為。
所以啊,傷痛啊,苦難啊,你算個什麼。
人總有一天能走出來,總有一天能傲視你留下的印記。
保衛科那邊很快審問出結果了,給派出所打了電話,那邊來接人,還是寧向星上次見過的兩位。
他們見到五花大綁的『投毒』者,心道,這件事看來是絕對壓不下去了。
昨天才被暗示這件事要大事化小,減少負面影響,讓他們好好和寧向星以及阿曼溝通,主要是做好寧向星的溝通,讓他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