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跑還沒什麼,一跑動,徹底吸引了官差的注意,舉著刀就追上去,夫妻兩很快便被刀壓著抓住。
帶隊的是熟人王團,知道凌記小吃鋪子出事,專門換班過來的。
「凌掌柜沒事吧?」
凌星搖頭,「還請官爺派人將那孩子送去醫館。」
再不去,怕是真不行了。
王團招呼人過來,吩咐兩句,對方就抱著孩子離開。
凌星是報官的人,需要跟著去衙門分說。
涉及到柳家兄弟,他們也要去。
鋪子今天是開不了,只能對食客們致歉,隨後快速熄火,關了鋪子,一起去衙門。
臨走的時候,凌星看一眼布莊,裡面只有兩個夥計在。
小吃鋪子前的事,歸典史左明晨管。
派了人分開問詢。
凌星和柳家兄弟兩如實告知,左明晨看著幾份口供,眉頭緊鎖。
這事,處處透著詭異。
他將凌星說的柳雀持匕首衝來那一段仔仔細細看許多遍,又對照著柳四夫妻二人的口供。
按他們所言,是柳雀一個小孩,恨凌星攛掇堂哥們不要他們,不給他們銀錢報恩。
都好幾天沒吃上飯,人都要餓死了,這才心生恨意。
孩子的外形特徵小吏已經和他說過,六七歲的哥兒,瘦的一把骨頭,再幾天沒飯吃,能有力氣衝過去殺人?
就算是有那個力氣,可藏著的兇器還是純鐵打造,一看就很新還值錢。
朝廷對鐵器管制嚴格,柳四言明不知道匕首的存在,此物製作在鐵器鋪子會有詳細記載,誰買了什麼用來做什麼,都會記的一清二楚。
他不敢在這上面說謊。
排除是大人購買,總不能是柳雀自己買的。
一個小孩子,哪來的銀錢買?
若是撿來的,那麼原主人丟失鐵器,需要及時上報。
否則出了問題,就找原主人算帳。
左明晨命人翻閱報丟失鐵器的卷宗,並沒有與其相符合的匕首。
沒有來歷,憑空冒出來的匕首,來頭才更不小。
左明晨把凌星的供詞與沾血的匕首放在一起,越想越不對勁。
柳四一家,搞不好是借著吃絕戶打掩護,目標一開始就是凌星。
問詢的時候他去柳四夫妻二人那看過,不是小看他們,而是他們二人的腦子和膽量,真不可能謀劃出這一遭。
而且,說實在的,他們也沒那個動機去針對凌星。
今日一切,不過是硬湊上去。
是背後之人的謀劃,他們不過是一把刀。
或者,背後之人盯的也不是凌星。
小吃鋪子是凌星最拿得出手的東西,賺錢是賺錢,卻也有一定局限,為了個鋪面,沒必要害一條人命,惹上人命官司性質可不一樣。
如此不計成本的謀劃,真正想盯的應是另有其人……
左明晨食指不輕不緩的敲擊著桌面,腦袋裡迅速過著凌星的人際關係。
凌星人際關係並不複雜,相交的人雖多,但除了家人外,有情誼的兩隻手數的過來。
其中身份地位,以林縣令為最,屠海為次。
左明晨心裡有了兩個人選,以他多年的斷案經驗,在深入推理後,更加偏向林縣令。
屠海再厲害,如今高度就是他所能到的最高。
一個開賭坊的,又在鎮上,誰沒事拿命整他。
林縣令不一樣。
聽聞林家再次得到重用,一直停滯在雲水縣的林縣令終於能放開手腳,再往上走。為了有由頭,縣令最近也有動作。
甚至不惜動用本家力量,組建船隊。由縣令自己做保,先運貨,賺了錢衙門有了收入再給船隊錢。
萬事開頭難,有林縣令做保開個好頭,後面想要運轉起來就簡單的多。
眼看著商船就要裝貨出行,這節骨眼上縣令大人那隻要出點事,船隊就走不了。
左明晨想雲水縣能好,對於林縣令的計劃,他是完全贊同,並且傾力相助。
即便林縣令本意是想靠著拉動雲水縣經濟,讓政績過得去,可以順利升遷。
但無法否認,雲水縣百姓在此事上,完全受益。
沒有財大氣粗的林家做靠,縣裡連船隊都組建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