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過後,兩人出現在小院大門處。
「娘我回來了!」梁修竹推開院門,招呼著孫朔進門:「進來吧。」
孫朔環顧四周,院子收拾的井井有條。但地上卻散落著枯黃的葉子無人打掃。院門外圈養的母雞正在悠閒的踱步,地上卻沒糧食。
院子靜悄悄的,已經過了午時。按道理說不該這麼靜。
孫朔的神情開始嚴肅起來,聯想到前兩日沒看屋子裡及時燃起的炊煙,一股不安湧上來。
梁修竹沒得到回應扭頭正打算叫孫朔等一下,卻不料看見他一臉嚴肅的神情:「怎麼了?」
「快進屋看看。」孫朔朝著屋中大步走去,梁修竹緊隨其後心中也莫名慌起來。
院子一共三間房屋,一間灶房。一間偏房,正中便是正廳和二人的住處。進屋並沒有在正廳看見人,一進到姜文漪的屋子就被滿屋狼藉給驚住了。
整個屋子能被翻的全部被翻了,凌亂的衣物堆了滿地,桌椅板亂七八糟的歪倒在地上,只要是值錢的東西一概不留。
「娘!」
看見眼前的場景梁修竹心臟驟停,失聲叫了一聲。來不及管被翻得亂七八糟的屋子,趕緊跑到床榻邊上。
看見姜文漪還在床榻上虛弱的躺著,身上沒有傷痕。梁修竹才鬆了口氣。
「娘!娘!你醒醒。」梁修竹喊了好幾聲都沒有得到回應,剛剛才落下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慌張的伸手摸了摸姜文漪的脈搏,探她的鼻息。梁修竹臉色一白,知道她肯定是哮喘又犯了。
扭頭看向孫朔,梁修竹神色慌張,聲音急促:「你能不能幫幫我。幫我找個郎中。我娘犯病了要施針!!」
一看情況緊急,孫朔朝他點頭:「等著。」
說罷,立刻轉身大步流星的奔向門外。一個箭步翻身上馬急忙去找大夫。
等姜文漪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後,梁修竹坐在床頭看著郎中把銀針收到藥箱放好。著急的問:「怎麼樣,我娘還有事嗎?」
「已經沒事了,不過夫人應該兩天沒進食了。」說著,郎中不滿的看了梁修竹一眼:「你是她兒子?」
「我是....」
「你是怎麼照顧你娘的?把她一個人丟在家裡沒人照顧。若是再晚幾個時辰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
說完,大夫站起身準備告辭:「這幾日就先給你娘煮些蘇子粥吃。可收肺氣。還有,藥不可斷。你娘應該也有兩日沒用藥了。」
「是,有勞大夫。」梁修竹面帶愧色,看著床榻上虛弱的母親眼眶忍不住的濕潤。
是他無能,沒有照顧好姜文漪。
孫朔給了大夫藥錢將人送出門,回來就看見梁修竹一個人坐在床邊抹眼淚。
屋漏偏逢連夜雨,自己受騙也就罷了。他臨走前雇了個村婦來照顧姜文漪,卻不想自己這個做法就是引狼入室,被偷走了他們僅剩的錢財。
孫朔看著他難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將地上凌亂的東西收拾了一下:「大夫說要煮蘇子粥,你家可有?」
「嗯...有。」梁修竹站起身朝著灶房走去,當務之急是趕緊做點吃食給姜文漪。
邊走邊擦眼淚,梁修竹告訴自己不管怎麼樣難,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這麼多年不也過來了嗎?
點燃灶火,梁修竹開始熬蘇子粥。孫朔看著他熟練的劈柴燒水煮粥的樣子還有些詫異。
原本以為他長得這般不食人間煙火,應該不會做這些粗活。但他動作卻很嫻熟。這讓孫朔對他的經歷更加好奇。
這個人身上的矛盾點太多。
灶膛中的火舌舔舐著木柴,三兩根柴火根本不能滿足他的胃口。梁修竹拿著斧頭掄圓了手臂,十分吃力的劈砍著圓木。
「給我吧。」
一旁站著的孫朔見狀,伸手接過他手中的斧頭,手起刀落又快又準的將圓木劈成一個個好取火的木塊。
梁修竹退開位置,蹲在灶孔前拿著孫朔遞過來的柴往裡添。看著孫朔砍柴輕鬆的模樣梁修竹十分羨慕。
要是自己能像孫朔一樣強壯有力,是不是就不會找不到活計。
於是他忍不住說:「你力氣真大,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力氣就好了。」
將砍好的柴扔到一邊堆起來,聽了他的誇讚孫朔十分受用。聽後仿佛一身蠻力使不出將灶房牆邊的堆著的柴火全給砍了,劈成一段一段的整齊碼擺好。
「嚯!」
等梁修竹煮好粥回頭一看牆邊半人高的柴垛忍不住驚嘆:「你這麼快就全都砍好了?你也太厲害了,孫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