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
那頭,周浮足足花了五分鐘,才終於從難以自制的哭泣中緩過勁來。
「對不起……薛老師……」
這世界上應該不會有比她更莫名其妙的人了吧。
兜兜轉轉地找了那麼久,終於打通了這個電話,卻只顧著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為什麼你要道歉呢,」電話那頭,薛蘊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沉穩,就像一塊無暇的羊脂白玉,「明明在哭的人是你。」
剛才周浮在哭的時候,薛蘊一直沒有出聲。
他沒有問為什麼,也沒有安慰她不要哭,就只是靜靜地聽著她的啜泣與哽咽,靜靜地承受著突如其來的,沉重繁雜又龐大冗長的情緒。
「其實我不想哭的……」周浮也知道,薛蘊只是在用一種調侃的,玩笑的方式安慰她,告訴她沒有必要道歉,但是她現在真的沒有承接這份玩笑的能力,「……我以為你在開我玩笑,給了我一個十年前的號碼,想告訴我知難而退。」
「這招我十年前就用過了。」薛蘊當然也感覺到周浮就像是一張拉滿的弓一樣緊繃,他和緩地笑了下,「事實證明,似乎是行不通的。」
周浮原本都已經逐漸從剛才的情緒中平復下來,卻又在聽到薛蘊後面這句話的時候,重新紅了眼眶。
她有好多想問的問題,卻又說不出話來,只能一邊用手胡亂地揩眼淚,一邊亂七八糟地往衣服上抹。
「那薛、薛老師……」
為什麼我之前打這個電話一直打不通呢。
是因為你在躲著我嗎。
那我以後……還能有機會見到你嗎……
只是這些問題都還沒有在喉頭找到自己的支點,周浮就聽身後「嘭」地一聲——
煙花炸開了。
和過年的時候周浮在窗外看到鄰居放的那種便宜小煙花不一樣,是那種禮花型的花筒。
接二連三,團團簇簇,奼紫嫣紅。
如同晚霞重現般點亮了人工湖附近的半邊天。
湖面波光粼粼,在夏風與煙火中柔和地泛著波。
「嗯,你別急,慢慢說。」
煙花炸開的聲音也讓周浮想起當下何時何地。
按照趙鈺的計劃,煙花炸響等於告白成功,周浮明白自己剛才走得有多突兀,她必須快點回去。
「我、我還可以打這個電話嗎?」時間緊迫,周浮稍微看了下周圍,確定自己的方位和回去的路線,就開始往回走,「薛老師,我不會經常打的,我……我會在打之前先確認你方不方便,你能不能不要……」
不要再關機。
不要再消失。
不要再讓我失去你的消息。
「可以。」
薛蘊的聲音一如當年。
周浮的心情也是。
她就像是回到了十年前,懷揣著忐忑的心情,把作業本翻到最後一頁的空白紙上,請薛蘊在上面留下自己的手機號。
「我不會關機了,你隨時打。」
她聽到他說出和當年一模一樣的話。
-
周浮確實剛哭得太厲害了,即便化妝品全線防水,也被手抹得有點亂了。
所以她回到湖心亭之前,先找了個路燈底下站著,補了補妝。
想到自己重新取得了和薛蘊的聯繫,周浮必須強行控制表情,才能顯得不那麼雀躍。
她很快走到人工湖畔,可想像中鳳凰男與真公主Happy ending的畫面沒有出現。
更準確來說,趙鈺和陸安妮都沒有在這裡。
煙花筒已經炸完了,天空恢復了深色的寧靜,鄒邇拉著Coco,兩臉懵逼地站在旁邊。
而謝亭恕把玩著打火機,單手抄兜從煙花堆里站起身來,感覺到她的目光,遠遠地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
周浮在計算他什麼時候會冷淡地別開眼,但謝亭恕卻沒有。
他就那麼看著她。
在那直白到仿佛剖皮抽骨的目光中,還是周浮先禁不住無聲的拷問,沉默地看向了別的地方。
「小浮老師——」
還是Coco先回過神來,看到周浮回來,立刻小跑著到她身邊:「你剛去哪了,謝亭恕瘋啦,趙鈺和安妮都還沒來,他就把我和鄒邇買的煙花都給放了!」
可還不止於此。
周浮就看到謝亭恕慢吞吞地走回湖心亭,把他們剛剛擺好的蠟燭也給掃回了塑膠袋裡,拎著回到岸邊。=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