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芸一聽一兩年,更加遲疑了:「你這大學都要讀四年,研究生才一兩年,那能學到什麼,你能不能到時候申請一下,讀久一點?」
「媽你以為醃白菜呢,越久越好。」
周浮被逗笑得停不下來,就聽劉芸又問:「那你回來之後,能不能找到一個首都的工作啊,要是你能留在大城市,以後朱意考大學的時候,還能幫襯她一下。」
周浮想了想,搖搖頭:「我可能不打算回首都了,不過到時候不管朱意和朱登考到哪,我都不會不管的,你放心吧。」
謝亭恕的能量有多大,周浮再清楚不過。
即便不用露面,只是開著他最愛的那輛拉法上街跑兩圈,都會有車向他行停車禮。
周浮之前是明知惹不起也忍不住去飛蛾撲火。
從今以後她決定躲著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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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co和鄒邇推遲了一次,婚禮的日子最後定在十二月的三十號。
寓意是成為新婚夫婦的第一天,也是新的一年的第一天。
從此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畢竟是一雙發小步入婚姻殿堂,直接在圈子裡失聯了近四個月的謝亭恕也總算現了身。
失蹤人口回歸,一群人都迫不及待地上去點他不夠意思,一時之間就連新人都坐了冷板凳兒,成了背景板。
「都圍著我幹嘛,今天又不是我結婚。」
而謝亭恕即便穿正裝,也總顯得不那麼板正,大概因為他不太愛打領帶,即便是最肅穆的白襯衫黑西裝的搭配,衣袖那裡銜上一枚海藍寶石的袖扣,衣領處微微鬆散開來,一下就和周圍西裝領帶皮鞋的同齡人產生出難以逾越的壁。
別人是來參加發小婚禮,正統著裝最高禮遇,他一個人往旁邊一坐,就是鮮衣怒馬正當時。
人群嬉笑著散開,不知道有誰說了句:「看看我們謝大少爺,現在還謙虛上了,你要想今天結還不隨隨便便嗎。」
鄒邇一聽,這也太壞了,這不暗戳戳地說謝亭恕花麼。
但謝亭恕就連這話也接得光明正大,順勢就朝他揚揚下巴:「邇子,這話我要是你,我就忍不了。」
得,禍水東引。
「你特麼叫誰兒子——」
鄒邇過去作勢給謝亭恕一腳,但實際上只在空中蹬了一下:「還拱火是不是,人是讓你跟我老婆結嗎?」
要不然怎麼說有些男生明明就藏著股蔫兒壞,可就是討人喜歡。
謝亭恕從進來到鄒邇過去踹他,兩分鐘不到,焦點當了,玩笑回了,最後再把其他人的注意力帶回新婚夫妻身上。
除了謝亭恕,鄒邇真沒見過誰還把著這種神仙一樣的分寸感。
怎麼就能那麼討厭,但又那麼招人待見。
很快,儀式開始。
這兩人的婚禮就是在鄒邇家的酒店辦,聽說光場地就搞了一個多月。
謝亭恕入了席,看著陸安妮陪Coco走出來,倆人風格迥異,新娘興高采烈,伴娘哭哭啼啼,簡直沒眼看,便收回目光,起身去洗手間。
宴席排場很大,除了親朋好友之外還有兩家的商業夥伴。
謝亭恕走到洗手間門口,正好看到他爸正在跟別人聊天,他不是很想來個父子見面,便往後讓了一步,卻不小心撞到後方來人。
「哎看著點路……謝亭恕!我正好想找你!」
來人原本還在抱怨,看到是他之後,立刻浮現出興奮的神色。
謝亭恕對這個人有點印象,名字叫王銳,也是鄒邇那邊的朋友。
王銳大概也有自己不會被謝亭恕完全記住的自知之明,兩個人一邊往休息室走,一邊自我介紹說:「我是鄒邇朋友,沒怎麼跟你玩過,你不記得我也很正常,但是你應該記得我叔叔,他是做中古奢侈品的,你可是他那裡最優質的客戶。」
中古奢侈品。
謝亭恕偶爾也會跟這種商人打交道,因為奢侈品市場上有太多限量和絕版,只能到黑市上去淘。
兩個人進了休息室,謝亭恕在沙發上坐下,就看王銳從外套的內兜里拿出一個黑色絨布盒,在他面前打開。
「這塊表,是你的吧。」
月白錶盤以溫順柔和的姿態再一次出現在其真正的主人面前。
謝亭恕認自己的東西,只要一眼。
「嗯,是我的。」
「我叔最近收的,什麼票據都沒有,還進水維修過一次,我本來覺得不太像你的手筆,但據我所知這塊表,國內沒幾個人有。」
現在奢侈品手錶的市場裡,很多人都是抱著收藏或投資的心態進來。
收藏家買走手錶,從此就放進展櫃,只是欣賞便心滿意足。
投資就更不可能拿出來,生怕自己的身家性命有個三長兩短,除了保養,一捂能捂好多年。
也就只有像謝亭恕這樣的買家,就為喜好買單,不管多少錢,都將物品回歸到它本身的功能上去,不為附加價值所累。
「我之前送人了,你什麼時候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