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坐上雲鯨號在海上航行七八天了,她如今方才出來轉轉。
這熱鬧非凡的樣子,讓她幾乎誤以為仍在陸地。
抬頭時,她竟然瞧見許多人穿過雲鯨號的保護結界,踩著各種靈器飛出了雲鯨號。
他們捕捉著圍繞雲鯨號的飛鳥妖獸,有的三五成群的圍繞一隻妖獸,有的單打獨鬥,有的打成一團。
音折:「這是在做什麼?」
旁邊走過的行人看了眼帶面紗的她,好心回答:「有些拮据的修士會穿過結界去獵取妖獸,得到那妖丹可以賣不少錢呢。不過出了結界,死了也不管雲鯨號駐守修士的事兒。要是引來什麼厲害妖獸,他們可進不來了。」
「雲鯨舟為了節約靈氣能源,一般開放普通結界,修士能進能出。
這並不是合法的途徑,空域之上,各種兇猛鳥獸也極其多,尤其是成群結隊出現的,一旦招惹來大物,結界升級,只出不進,不走運的可只能等死了。」
有穩重老成的修者摸著鬍鬚搖頭,顯然認為那些投機取巧之輩太過冒失。
音折看了會,頗為眼熱,可惜她沒有飛行的靈器。
她來到雲鯨號售賣貨物的一層,在珍寶閣內挑選靈器,三品的靈器,最低百枚靈玉起步。二品的倒是可以買,但攻擊力差強人意,寧缺毋濫,音折希望把錢花在刀刃上。
揣著二十枚靈玉的音折,逛了一圈,眼紅的恨恨離開。
「爹爹,爹爹!」雙丸子頭女孩的呼喊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音折順著她的聲音看去,只見一中年男子被雲里飛出的一隻猙獰妖獸刺了個對穿。
那羽翼如鋼鐵的不知名鳥類,大如鬥牛,速度敏捷,屠殺一般,咬死刺死了多個修士。
而且血腥氣引起的妖獸越聚越多。
「鐵翼鳥!這是鐵翼鳥!有脫凡期的修為,快跑!」
「救命啊,救我,我付了船票!」
「啊啊啊——」
外頭的修士們烏糟糟亂作一團,靠靈舟近的全沖了進來,而慢一點的,眼睜睜見那靈舟透明色結界變成淡藍色,堅硬如鐵,如何也進不來。
結界外,驚恐的修士怒吼喊叫:「放我進來,放我進來!我付了船票,放我進來。」
然而駐守一邊的雲鯨號守衛,面無表情,一動不動。
結界被濺上朵朵血花,嘶吼慘叫聲源源不斷。雲鯨號上的眾多修士,皆心有戚戚地後退兩步,面對這慘劇視而不見,扭頭走了個乾淨。
那雙丸子頭女孩從人群中衝去,要出結界去救她爹爹。
她爹爹早已被妖獸分屍,屍骨不存。
沒有人攔住那送死的女童,音折卻不能見死不救。
她疾馳上前,一把攬腰抱住那女童,不放她多走一步。
四喜大哭:「鬆開,鬆開,你放我走!我要救爹爹!爹爹是為了我死的,是我調皮弄壞了人家的靈器,爹爹沒有錢賠,這才出結界的!」
小孩兒沒輕沒重,在她懷中又是踢又是打。
音折忍著痛哄她:「別去,小妹妹。你爹爹因為保護你離開了,你要珍惜自己才是。」
四喜仍在尖叫:「走開走開!放我走,放我走!」
「你,把那小孩鬆開。」
不遠處走來一大腹便便的修士,他身後還跟著不少人,氣勢洶洶,來者不善。
「那小孩損壞了我們媽媽的靈器,她爹死了,沒得陪,她就要賣身抵債,為我們花樓府上的雛女支!」
音折下意識抱緊那孩子,冷聲道:「多少錢?」
為首的龜公觸及她不經意掉落面紗的臉,被震住,眼中閃過幾分驚艷垂涎,語氣轉而油滑:「你是那孩子的什麼人?憑什麼替她出頭。」
女孩仍在懷裡啼哭不止,她護人心切,決不後退。
「我是她姐姐。」
一個窮到敢出結界獵取妖獸的散修,竟然還有這麼個漂亮的大女兒。
真是雞窩裡飛出個金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