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披上一件同綠林顏色無差別的斗篷,向著那幾個修士急行而去。
她趕至他們身邊,先是躲在一旁觀察他們的身份,確定安全才顯露身形。
「你是誰!」
一行人連忙拿出武器,滿臉警惕。
「我是平安門的人。」
四喜取出一個印有雙手捧日的令牌給他們,他們見此,才鬆懈。
「原來是平安門的人,爹,太好了,我們得救了!」
這一家五口皆是修士,當即喜得眼眶濕潤。
其
中年紀最大的老修士修為也最高,只是右手右腿,生生被人撕裂了,流血不止。一行人全都帶傷,如驚弓之鳥。
四喜連忙給他處理傷口,問道:「你們這是怎麼回事?被誰襲擊了?」
長女恨意滿滿地說:「除了混元宮還能是誰!他們的人畜不夠,又出來抓人去吃了!」
她的母親受驚地四下張望,哀哀道:「別說,別說!等下被他們聽到了!」
四喜:「沒事的伯母,這裡很偏僻很安全,還有我的同門在高處警戒,不會有混元宮的人。」
老修氣息奄奄,泣道:「我們一家雖然都是修士,可除了我,其他人都是築基,也就比普通人身體強壯些。我們都是地里刨食的農民,沒想到有一天也會被魔宮屠殺。要是我一人去做人畜,換其餘家人安生,我也願意了。但他們竟然一個也不肯放過!」
「爹!爹!」最小的孩子才四五歲,抱著他小聲哭著。
娘親淚流不止,拍著他的後背,安慰道:「別怕,平安門的人處處幫助我們散修,是一群好人。」
長女次女皆悲泣:「現在修仙界處處都是魔宮的人,我們這些沒有靠山背景的散修究竟要怎麼活!不如死了算了!省得變成同類的口糧。」
「有些修士的村莊都被屠盡了,我們還有活路嗎?」
老修士的傷勢止住,四喜連忙說:「別這麼說,人還能淪為待宰的牲畜嗎?咱們平安門在這片穹宇森林深處救助了不少散修,已經有數個村莊了。咱們協力同存!」
「謝謝您。」老修士很是感動。
一行人便同四喜往隱蔽的居住地走出。
長女抹著臉上淚痕,話音里難掩仇恨:「我還想著,今日若是爹死了,我將娘和弟妹們安置好,就去蝕心城找那大魔頭姬梵報仇!聽說他不日將成婚,魔宮的人在找伺候他未婚妻子的侍女。我便化作侍女混進去,暗殺他的妻子,讓他也嘗嘗痛失所愛的滋味!」
四喜驚怔,立刻追問:「魔頭姬梵的妻子是誰?叫什麼名字?你知道嗎?」
長女搖頭:「我是聽一個遊方散修說的,他修行的是隱匿之術,不容易被抓到,曾經偷溜進過蝕日城。他說魔頭的未婚妻被關在蝕日城守衛最嚴的高樓『金籠』中。據說那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魔頭寶貝得緊,用一切最上等的絲綢為她做衣衫,用數不盡的靈玉鋪地,滿樓點的都是價值千金的鮫人燈。珠玉寶石,流水一樣送進去,應有盡有。」
次女恨恨道:「全都是從散修平民那裡搶來的!」
他們還在痛罵混元宮和大魔頭姬梵,四喜卻思緒發散,想起五年前的一切。
她在舍館中等啊等,等到凌塵打敗了姬梵,她喜出望外,以為終於能救出音折。
大伙兒都很高興,揚眉吐氣,舉杯慶賀。凌塵兄妹為死去的父親倒酒燒紙,以慰藉他的在天之靈。皓焰借凌塵之力,也成功羽化為鳳,重新獲得鳳凰妖身,可喜可賀。
整個學院的學子們都苦姬梵已久,如今他敗在凌塵手,簡直大快人心。
可誰都沒料到,世事變幻得竟如此快。
三院大比方結束,修仙界還議論紛紛之時,姬梵回了一趟白玉京姬家,當眾斬殺剛剛接任姬家少主之位的姬蕻。而後,他叛出姬家,離開學院,加入混元宮這個以吞吃妖獸為修煉之法的邪宮。
一切都以措手不及的速度來臨。
他率領混元宮,屠殺了『三院四閣無宗派,六族七宮八十家』中七宮之一的『尚宮』。尚宮以煉器煉物為主,實力偏弱,且多年來沉溺於安樂,連護法大陣都殘破不堪。被屠殺時,毫無還手之力。整個門派,數千人,無一人存活。
等救援的其它宗門趕到時,尚宮修士屍身皆不在,全被姬梵所吞噬。
他的修為到了驚人的法相期,半步化神,堪比妖孽的提升速度。
若非邪法,不可能為此。
此次屠殺,迅速抹除了他的敗績,讓他以『魔頭』的稱號震撼修仙界。
大宗門世族多年來被供養得軟弱無力,聞此情形,竟然都龜縮不出。而混元宮如同脫籠猛虎,肆意捕食。修仙界有背景的修士們都閉門不出,散修們更是人人自危,還有不少竟然逃去僻遠的北海和凡人國度躲避混元宮。
姬梵勢不可擋,宛如曾經的魔神滅世尊者重新在世,無人敢直面其鋒芒。
至此,身為姬梵的老對手,凌塵一行人不得不提前畢業,遁逃出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