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思:「我比凌塵小三天。」
音折微笑:「既然如此,當然也是我的弟弟。」
金元思伸手讓聞人始影將自己扶起來, 費力地朝音折拱手。
「見過姐姐,元思冒犯您了。」
音折笑得竟有幾分狡詐,一時讓金元思又恍惚了一瞬。
「沒事沒事,弟弟是病人,好好養傷才是。」
聞人始影:「你趕緊把傷養好,現在宗門處處缺人。」
金元思問前日大戰情況如何,聞人始影輕鬆的表情褪去,她沉聲解釋了一通門內現況。
當聽到丹珠戰死,皓焰重傷,金元思沉寂下來。
聞人始影將藥碗遞給他:「現在百廢俱興,不能少了你。快點好起來。」
「嗯。」
金元思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音折提醒道:「還有些傷藥要敷在腿上。」
金元思看向腿,表情微僵。
「我自己來……」
窗外竹影疏斜,打在他側臉上,掩飾了他原本的神色。
聞人始影順著他的目光,落在被陽光照亮,毫無動靜的腿,瞳孔中閃過不忍之色。
他再度低聲說:「我可以自己來。」
聲音雖弱,但很肯定。
「那我們先出去了,有什麼事情搖晃你床邊的鈴鐺,外面能聽見。」
兩人都默契地悄然離開,闔上房門。
在緩緩闔上房門的縫隙中,疏朗竹影搖曳,屋內清澈明亮,他的身軀瘦弱單薄,仿佛能輕易折斷。音折看見他一頭雪灰色的長髮傾灑而下,他一隻手掌捂住了臉。
房門徹底閉緊。
聞人始影吐出一口氣,同音折往外走。
「請你別介意。元思多年前……」她斟酌了一番言語,收斂的解釋,「多年前他曾經喜歡上一個妖修,但那妖修慘死,他耿耿於懷,難以忘記,時常恍惚,無事能澆一下午花,對花自言自語,可能神魂狀態略有不穩。」
音折安靜許多,溫聲說:「我知道了,我不會介懷的。」
「還沒多謝您拿來解藥,如果不是您及時送來黑極梵音蛇的涎液,不少門人將難逃一死。」聞人始影向她躬身道謝。
音折點頭,道:「你別以為我是混元宮派來的奸細和臥底就行。」
「對不住,只是這次襲擊確實古怪,我心有懷疑,見誰都像奸細,現在我唯能相信凌塵。」
聞人始影摸摸鼻子,向她道歉。
說來也奇怪,這位繁音姑娘的確有很大嫌疑,但她同她相處,只覺得她神秘是神秘,卻溫和謙讓,氣質清淨,完全不像個壞人。
「沒事……這次偷襲確實很突然……」
音折眼角瞟向聞人琯朗離去的方向。
不遠處,凌塵在皓焰房間中,也在同他說此次偷襲之戰。
皓焰才甦醒沒多久,透支化為麻雀躺在小木籃中,鳥臉上有種心如死灰之感。
「大爺我很確定,混元宮人摸來的速度很快,路線也很狡詐,避開了所有的哨點,這不是內部有人通風報信是做不到的。」
凌塵拳頭握緊,說:「平安門門人都是我們從混元宮口裡救出來的人畜,都有不亞於你我的血海深仇,誰會是臥底?而且,很多哨點很隱蔽,不是高層,根本不知道。」
皓焰冷笑:「那就是說,臥底在我們高層當中。」
凌塵沉默片刻,緩緩說:「高層人員只有我、你、金元思、丹珠、凌黛兒、聞人始影、聞人琯朗、四喜。」
「丹珠已死……」皓焰尾音走調,又被他強行拖回來,「我爹媽都死在姬玄手中,黛兒常不在門內,與你是禍福相倚的親人。金元思,聞人姐弟,四喜……」
凌塵說:「金元思全族都傾斜人力物力助我們抗混元宮,他自己也只剩半條命,不會叛門。」
皓焰:「那四喜那個丫頭?她人小鬼大,日常滿林子到處鑽到處跑。也許她串通了混元宮?」
凌塵:「她入門以來,最親近的人就是丹珠,你也時常見她們黏在一起吧?她年紀雖小,但煉丹煉藥,行善救人,不比任何人差。」
皓焰想起短髮的丹珠在丹房內煉丹煉得全身濕透,他站在架子上勸她休息,她也不肯。還是四喜跑進去,說她夜裡做噩夢睡不著,強拖著丹珠回去休息,她才肯休息。她們親如姐妹。
「那便只剩聞人始影和聞人琯朗了。」他說,「兩人雙胞胎同進同退,一人叛門,另一人會不知道嗎?」
凌塵幾乎將袍角揉碎,硬擠出一句話:「他
們同我們一起創立平安門,一起對抗姬梵,不會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