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遇險
琴已斷,這也代表嘉宜公主斬斷對紀榕的最後一絲希冀,自此之後,她不會再做被騙得團團轉的齊嘉宜。
沈青筠與嘉宜公主一起,看著宮人將斷琴拿去丟棄,沈青筠道:「公主可以選擇不被薄情郎欺騙,也可以選擇不做玉妙仙師。」
嘉宜公主不太明白:「這是何意?」
沈青筠道:「公主可以將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太子托她照拂嘉宜公主,但沈青筠認為,幫嘉宜公主解開心結還不夠,真正幫一個人,是應該讓她自立。
沈青筠娓娓道來:「陛下對公主心存歉疚,但公主若再與陛下賭氣,陛下必會將公主重新送回道觀。」
嘉宜公主不忿道:「他送我回去就回去,我不怕!」
沈青筠搖頭嘆道:「陛下身染沉疴,這江山遲早會易主,若公主能輔佐未來的皇帝登基,那公主還需要去道觀嗎?」
嘉宜公主從來沒想到這一點,她瞪大眼睛:「可我……我就是一個公主啊,我能影響皇位歸屬?」
就算她以前備受寵愛,也從沒想過摻和政事。
沈青筠點破道:「此一時彼一時,公主要懂得自己保護自己,否則,將來是太子登基還好,換做其他皇子,他們對公主並沒有兄妹之情,公主是真想老死道觀嗎?」
比如前世齊冷登基,他對病死道觀的嘉宜公主都沒有哀痛之情的,嘉宜公主到死墓碑上都是「玉妙仙師」四個字。
嘉宜公主咬唇,她想了很久,才道:「但我什麼都不會……我能做什麼?」
「誰天生是會的呢?」沈青筠道:「公主首先應和陛下緩和關係,等公主重新獲得陛下寵愛後,公主可以做的事情,那就多了。」
「那……我應該幫誰呢?」
「公主幫誰,應該由公主自己決定。」
嘉宜公主愣了下,然後低下頭來,她眼神之中儘是迷茫神色,半晌後,她才道:「父皇忌憚太子皇兄,所以抬舉魏王,但魏王終究名不正言不順,如果我能幫魏王登基,他一定十分感激我。」
「可是,我入道觀四年,魏王都對我不聞不問,反而太子皇兄時常派人送衣送物,我如果就為了脫離道觀去幫魏王,那連我自己都會瞧不起我自己……」
嘉宜公主終於下定決心:「青筠,我要幫太子皇兄。」
沈青筠微微笑了笑,她在為嘉宜公主感到高興,更為太子感到高興,太子真心
對待嘉宜公主,總算換來了真心,但願有嘉宜公主相助,太子這世的登基之路會順遂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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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服了嘉宜公主後,沈青筠也得知她遇刺和紀榕有關,她只覺鬆了一口氣,還好嘉宜公主認清了紀榕真面目,否則她還真怕嘉宜公主一時衝動,要去回護紀榕。
不過齊冷建議,在拿到切實證據前,不宜抓捕紀榕,畢竟紀榕是魏王府的司馬,若此事主使是魏王,那難免會打草驚蛇。
太子是覺得,行刺一事不可能是魏王主使,一方面,齊冷和魏王是兄弟,魏王應當沒那麼喪心病狂,另一方面,魏王是大齊的皇子,如何會勾結党項呢?於情於理,這都說不通。
但太子也贊同,先不打草驚蛇,拿到證據再審紀榕。
齊冷於是令人盯住紀榕,如果紀榕真是党項內應的話,他就不信紀榕露不出馬腳。
盯了幾日後,齊冷的隨從發現紀榕出了魏王府,往相國寺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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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月初一,沈青筠都會去相國寺上香,這倒不是她有多麼虔誠,而是因為京城貴女大多信佛,為隨大流,所以沈青筠每月初一也會去相國寺上香。
因為上次從相國寺回府遇到登徒子調戲,所以這次沈相多派了十幾個侍衛給她,沈青筠戴著冪蘺帷帽,下了馬車,進入主殿上香之後,沈青筠便去了後院禪房,等相國寺住持前來為她講佛。
大齊尚佛風氣濃厚,雖然正始帝信奉道教,但大齊儒釋道三者共存,不少皇族信奉佛教,相國寺住持德高望重,沈青筠每月聽他講佛,受益匪淺,長久下來,她和妃嬪命婦也能講佛講得頭頭是道,這也是沈相讓她每月來相國寺的原因之一。
沈青筠等候住持的時候,百無聊賴,一邊抿著放在檀木桌案上的禪茶,一邊翻閱著經書,只是翻著翻著,她忽覺頭暈目眩,身體也不聽使喚,她看向散發著幽幽清香的禪茶,這茶……有問題!
她又驚又怒,是誰敢在相國寺對她下藥?
她強撐起身體,想去喚禪房外的相府守衛,但禪房外忽傳出聲響,兩個守衛都被引過去了,此時沈青筠再也支撐不住,她身軀軟綿綿的倒在地上,昏迷之前,她似乎看到兩個打扮成和尚模樣的人進來,迅速將她攙扶出禪房。
接著,禪房的門又被關起,等那兩個守衛回來,也不會發現什麼異樣。
相國寺的後院,一頂青竹小轎悄悄被抬出,誰也沒有發現此時在禪房等待住持的相府千金,其實就被綁縛在這小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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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筠悠悠醒轉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柔軟的床榻之上,雙手被綁住,口中也被塞入一團錦帕,她如今就像一個待宰羔羊一般,被等著獻祭。
如果換做別的貴女,恐怕就要害怕到渾身發抖了,但沈青筠六歲就被父母賣了,十歲時更被牙婆賣到青樓,這種境遇她遭遇過好多次了,所以她非但沒有害怕,反而冷靜的開始判斷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