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頂著腮笑了笑，點頭道：「痛快。阿寶，送她們兩個女生下去。」
韓沛真急了，連忙拽住他的袖子：「那你怎麼辦？」
陳英傑目不斜視：「別管我，你們走。」
「不行。」她眼眶一時有些濕熱，「要走一起走。」
「你聽不懂人話嗎？」他轉頭瞪著她，「快走！」
她死死抓著他的胳膊，眼淚瞬間掉落：「是我出的主意，我不能……」
小雅也趕緊上前，顫聲道：「今天都是我的錯，要走你們走，讓我留下。」
三人一時僵持不下。
電話鈴聲再次響起，保鏢阿寶又趕緊上前，匯報樓下的亂況。
王美琳聽完握緊了酒杯，獰笑道：「好一出英雄救美，美救英雄的戲碼。可是，英雄不是這麼好當的！」
她在桌上重重拍下一瓶金標XO：「要是你能一口氣把這瓶酒喝光，今晚的事就到此為止。」
「不就是一瓶酒嘛。」
他走到桌前，拿起酒瓶。
韓沛真瞪大雙眼。
他擰開瓶蓋，仰頭就灌。
韓沛真連忙去扯他的衣袖，卻被他一把甩開。
琥珀色的酒液順著他的嘴角流下，浸濕了衣領。
咕嚕咕嚕的聲音在包廂里分外清晰。
幾秒鐘後，空瓶子重重落在桌上。
就連王美琳也愣住了，連說三聲「好」，才緩過神來：
「阿寶，送客。」
保鏢推開門，她連忙跟小雅一左一右攙著已經搖搖欲墜的陳英傑。
電梯裡，他呼吸粗重，滿身酒氣，整個人都在發燙。
電梯門一開，眼前黑壓壓一片人頭攢動。
韓沛真驚呼：「快送醫院！」
廣場舞大媽們急得直跺腳：「陳老師這是怎麼了？」
幾個精武館的壯漢衝上前，七手八腳地把他抬上了停在路邊的麵包車。
發動機轟鳴，車子絕塵而去。
*
在疾馳的麵包車上，她不停拍打陳英傑的臉頰。
他呼吸粗重，臉色發青，卻毫無反應。
路燈的光影從車窗掠過。
她哽咽道：「快到醫院了，再堅持一下！」
第14章 生之欲怎麼又是你們？
不知過了多久，麵包車猛地一個急剎，韓沛真的身子隨之晃動。
抬眼望去，醫院急診部的燈牌已在眼前。
她緊挨著
車門，顧不得多想就拉開門跳下車：「我去找擔架！」
「不用那麼麻煩。」一個光頭壯漢打斷了她的話。
其他人已經麻利地下了車。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幾個人已經合力將昏迷的陳英傑抬了起來。
「這邊！」韓沛真快步在前引路，目光不住地搜尋著值班醫生的身影。
來往的病人和家屬在走廊上匆匆擦肩而過。
一聲輪子的咯吱聲傳來，護工推著擔架車及時出現。
她如釋重負，連聲道謝。
眾人小心翼翼地將陳英傑挪到擔架上。
「請問醫生在哪裡？」她急切地問。
護工抬手一指：「就前面那個。」
只見走廊盡頭，一位身材矮胖、頭頂鋥亮的醫生正擦著汗大步走來。
他身旁跟著個垂頭喪氣的小護士，正被他劈頭蓋臉地訓斥。
「你知道這是多嚴重的錯誤嗎？」醫生斥責道。
小護士眼眶已經泛紅：「對不起，我是第一次實習...」
「學校沒教過？例會上沒強調過？人怎麼能闖出這麼大的禍？」
「我下次不敢了。」小護士已經快要哭出來。
那醫生厲聲道：「還想有下次？告訴你們多少遍了，值夜班絕對不能吃火龍果！你看看，這一晚上又是車禍又是火宅又是打架，喏，又來了個醉鬼。」
走到擔架前，醫生掏出手電筒照了照，表情陡然一變。
「陳英傑？」
韓沛真眼前一亮：「您認識他？」
醫生的表情瞬間凝重：「怎么喝成這樣？他喝了多少？」
「一整瓶洋酒...」韓沛真顫聲道。
「這可是要出人命的！」醫生立刻召集人手，護士們推著擔架飛快消失在急救室的門後。
她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攥住般疼痛，眼眶忍不住發燙。
如果他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都怪自己出的餿主意。
望著走廊盡頭的急救室，內疚和擔憂幾乎要將她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