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抹嘴剛想站起來,三眼角隨即因為王念的話有瞬間錯愕,隨後左看右看推了把男人:「吃飯你怎麼都沒叫珍珍!」
「我以為你叫了呢!」男人沒好氣地回瞪女人。
「……」
王念和劉超仙面面相覷,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這麼大個人說忘就忘,吃飯少個人都不知道?
王念掃了眼幾人的飯桌,三雙碗筷……根本沒有珍珍那份。
「今晚珍珍在我家吃晚飯,這孩子和我家小宛投緣得很。」
「那怎麼好意思,家裡又不是沒飯。」女人的微笑假得連眼睛都沒有半點波動,說著話人站那一動不動。可沒有半點真要去找人的意思。
王念退到走廊上又笑笑:「那我就先回了,等晚上孩子吃完飯我們再送回來。」
「……」
王念回到灶台前,孫秀梅也端著碗蜂蜜水神神秘秘地跟了過來。
第一句就是:「我知道他們是誰!」
兩個人的消息來源有限,這三個人……再沒了掣肘。
第35章 香菇燉雞
「男的馮連山女的叫段荷花……」
馮連山是一廠區五級技術員,段荷花在廠區總食堂當服務員,兩口子也是重組家庭。
男人媳婦是最早一批跟隨大部隊來建廠的,中途就因為一場感冒丟了命。
段荷花男人則是上吊自殺,自殺原因眾說紛紜。
「按理來說他們兩個沒資格住幹部樓,是段荷花去房務科辦公室大鬧一場,上頭就給他們分到了這。」孫秀梅眨巴兩下眼睛,特意壓低聲音:「我聽說是跟段荷花前頭那個男人的死有關……」
要不是因為有把柄,房務科那幫孫子怎麼可能把這麼好的房子分給段連山。
「珍珍那孩子是馮連山的姑娘?」王念問。
孫秀梅搖搖頭,輕蔑地撇了撇嘴:「珍珍是段荷花的姑娘,馮亮才是馮連山的親生兒子。」
老話說有了後娘就有後爹,可眼下這個情況是親媽比後媽還不如……
「可真是開了眼!哪有親媽會這麼對自己姑娘,孩子可是她肚子裡出來的。」
劉超仙剛才也瞧見了段荷花的那一段假惺惺的表情,誰能料到竟然是親媽。
「段荷花跟馮連山沒結婚之前帶姑娘住單身宿舍樓,我聽那的人說……段荷花覺著是姑娘剋死了她前頭那個男人。」
封建迷信思想肯不能大肆宣揚,所以孫秀梅聲音小得幾乎聽不太清楚。
「胡說八道。」王念冷笑。
有些人會只要過得不如意就把原因怪到別人身上,哪怕珍珍就是個兩三歲的孩子。
怪來怪去都不會覺著自己有問題,反倒因為別人過得悽慘而慶幸想法正確。
「就是可憐珍珍,要不是以前宿舍那些女同志幫襯著,孩子估摸著都活不到今天。」孫秀梅說。
段荷花再胡攪蠻纏幾人都不怵,就是可憐了孩子。
「讓孩子吃頓飽飯沒什麼問題。」王念打開蜂窩煤爐的蓋子,表情被砂鍋里升騰而起的霧氣所掩蓋了,更顯得聲調冷冰冰的:「其他的只能靠她自己。」
一如前世的她,有好心人幫忙只是一時,想要過好只能靠自己。
要是只想著依靠對你好的人,永遠不會感覺到踏實。
雞湯香氣在空氣中飄散開來時,天邊已經被橘色光暈所籠罩。
王念往鍋里丟了把洗乾淨的野香菇和幾顆大棗,又將蓋子重新蓋上。
經過這些天觀察,王念發現進化水澆灌的蔬菜不僅漲勢好,就是成長周期都要短得多。
自從院裡開始種菜之後,他們家已經很久沒去過菜站買蔬菜。
青菜苗幾乎兩天就能採收一波,正常青筍生長周期應該在兩個半月,王念在大棚里種的一個月不到就有施書文小腿高。
冬天的菜站青黃不接,不是蘿蔔白菜就是薺菜芋頭。
而王念這不僅有萵筍,暖棚里的黃瓜和番茄也已經開花,眼瞧著都要掛果了。
「你拿的是空心菜?」
這不……一轉眼王念手裡又拿了把原本十月份才有的空心菜。
劉超仙好不容易種出來的小把蒜苗瞬間被比得黯然失色,還沒炒就覺著不好吃了。
「給你掐一把?」王念笑,輕輕一捏空心菜杆清脆的響聲頓起:「上個月在菜站好不容易才搶到的空心菜,我就留了點杆子插地里,沒想到長這麼好。」
「你隨便插個杆兒都能活,我婆婆天天糞水伺候著,還是不結紅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