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工男丈夫除工資外肯定還有其他賺零花錢的途徑。
李曉娟被母子幾人的對話逗得捂住嘴笑了起來。
「先買鋼筆再買裙子,我都帶你們去。」
王念也被逗笑,特意著重強調:「那我就收下施書文和施宛小同志的孝心,過年咱們都穿新衣服去走親戚。」
施書文不好意思地撓臉,施宛捂著嘴笑眯了眼。
「鋼筆你們選,到時候就由你們送。」
走到賣鋼筆的小攤前,王念把選擇權交給了兩個孩子,就站一邊等他們做決定。
其實現在的鋼筆款式就一兩種,白色鼻帽,黑色或者藍色筆身。
攤主是個戴眼鏡的年輕男同志,攤子上四隻鋼筆,幾乎沒什麼選擇性。
「同志要買鋼筆?」男青年用手背推了推眼鏡:「左邊兩支是舊鋼筆,右邊兩支是新鋼筆。」
幾人視線齊齊往右邊移去,兩支黑色一模一樣的鋼筆。
連選擇都可以直接省略了……
也許是看王念的表情有些意興闌珊,男青年連忙又說道:「我可以給鋼筆刻字。」
刻字?
王念看向男青年,這才發現原來他剛才其實就是在給一支鋼筆的筆身刻字。
「刻什麼字都可以,只是字多的話可能得等幾天再來取。」
王念看了看男青年正在刻的字,一些激勵話語,密密麻麻地占據了小半筆身。
王念把鋼筆遞給施書文:「你決定。」
「刻字多少錢,不刻字又要多少錢?」施書文自覺責任重大,斟酌後非常認真地詢問起來。
「刻字不要錢。」男青年笑笑:「舊鋼筆一元,新鋼筆兩元五毛一支。」
商店裡一支新鋼筆也就一元二毛左右,跛子巷雖然不要票,價格貴了一倍多。
王念默不作聲,等著看施書文接下來怎麼說。
施書文抬頭,嘆了口氣:「叔叔能不能便宜點?我們買了鋼筆還得買墨水……」
小小一個人兒好像真在思考,問了能不能便宜點之後又說:「要不然買了鋼筆我們就沒錢買米,我爸回去肯定要說我們。」
王念:「……」
這小子怎麼越看越和某人神似,小小年紀就透著股子……腹黑。
男青年哪會想到小小年紀的施向明胡說八道,想了想伸出兩根手指:「最少只能兩元二毛,我買這些鋼筆也費了不功夫。」
王念:「……」
「兩元二毛就兩元二毛吧!那叔叔把這半瓶墨水送給我們。」
「……」
最後,鋼筆以兩元二毛成交,鋼筆上就刻一個施向明的施字,當然那半瓶墨水也在軟磨硬泡下到了施書文手裡。
王念掏錢,默默沖施書文挑起大拇指。
等著刻字這點功夫,李曉娟領著他們去了賣衣服的地方。
這裡十幾個顧客,清一色女同志,各個都埋頭在衣架子上翻找喜歡的衣服。
「姨姨,這個好看!」
女孩兒對好看的衣服天生就比男孩子要積極得多,施宛才到衣架前就找到件相當喜歡的衣服。
一件暗紅色人字尼的大衣。
單獨掛在衣架子最邊上,扣子還專門掛了個鎖扣到架子上。
這件大衣的款式從來沒在國營商店裡出現過。
翻領大衣,還有條同色腰帶。
款式簡單,但就算在前世也不會過時,風何況是這個人人都穿襖子的時代。
可就是太時髦,才不能穿。
穿出去一圈,十個人十個人都會問你在哪買的……難道還真跟人說是黑市買的。
王念搖了搖頭:「姨姨不喜歡紅色。」
「姨姨不喜歡紅色的,還有件,這件衣服也好看!」施宛馬上又拽出另一件灰色大衣來。
灰色翻領,領口比紅色那件稍微小些,長度到膝蓋左右。
「小姑娘眼光還挺好。」賣衣服的中年婦女總一下子後鑽出來,用手裡衣架敲了敲:「這兩件衣服是我一親戚探親帶回來的好東西,別說咱們新定,就是全國也找不出幾件來!」
「外邊?」李曉娟大拇指往身後指了指。
這個外邊指的就是國外,那些人探親時會帶很多國內沒有的東西回來送親戚。
有人捨不得穿,生活窘迫時再拿出來賣了換錢票。
攤主說是她親戚可能性不大,反而是收來轉手又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