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總共寫了多少錢欠條?」王念問。
「五千。」
「……」
「你……哎!」全部的話最終只能換做一聲嘆氣,王念看向施向明,徵詢意思:「是找孟成解決還是怎麼辦?」
再怎麼不待見施軍,畢竟跟施向明還是親人,夫妻倆總不能見死不救,就干看著他繼續深陷泥潭。
「欠條已經寫了,找孟成反倒讓吳老三抓著把柄,要是因為這事影響到孟成的事業,那就是害了人家。」
施向明很清楚,在如今這麼大力度的嚴打之下吳老三都能安安穩穩地把撞球廳開下去,不是背後有人就是行事極為小心沒有留下任何把柄。
施軍腿頓時一軟,只敢用祈求的眼神看向施向明。
他很清楚要是三叔和三嬸不幫忙,說不定這輩子都要陷在那裡,就算再怎麼蠢都明白得抓住眼下不可多得的機會。
王念揉了揉鼻尖,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我試試?」
「試什麼?」正在想要找誰的施向明一怔,顯然沒明白過來王念意思。
「撞球。」王念比劃了個打撞球的動作,臉上笑意淡淡的:「我會點撞球,要不先試試看看,要是你覺得可以咱們再去把施軍的欠條贏回來。」
前世省業餘斯洛克比賽第一名的成績打個騙小孩兒的混混應該不成問題。
施向明張了張唇,很想問王念什麼時候學會的打撞球,但又忽然覺著不應該在施軍面前t問,所以很快移開了疑惑的視線,點點頭。
「那我們先找個撞球廳試試,然後回去找孟成……」王念笑。
不能讓孟成幫忙擺平吳老三,可是能讓他來幫著鎮場子,免得對方輸了不認帳。
施向明心情複雜地「嗯」了聲。
「三嬸,你……」
施軍的眼神表現得很明白——你一個家庭婦女還會打撞球?
王念懶得搭理他,挽住施向明的胳膊,小聲地圓起自己為什麼會打撞球的謊話來。
一切都得從在長生坡生活的時候說起。
生產隊不農忙的時候會組織隊員們進行一些集體娛樂活動,其中有一項非常古老的遊戲叫彈棋。
那種遊戲就是用一根木棍擊打棋子,遊戲不僅需要準頭,還得排兵布陣。
王念的基礎就是通過彈棋鍛鍊起來,之後來到安懷市第一次見到撞球,王念就發現兩者之間有許多共同處。
「我就打了一次,撞球廳老闆還想讓我幫他當『門神』還說要開工資呢!」
話說到這裡就是真話了,王念當時就是一時見到手癢,上手打了兩把想找找以前練習的感覺。
結果只是一把就讓撞球廳老闆嘆為觀止,非要請王念當店裡的『門神』——要是有人上門挑釁就負責打敗他們吸引更多的客人去玩。
「看來咱們家也可以考慮開個撞球廳了。」施向明笑。
看來王念的天賦不僅在做菜和種植上,現在還得加上個撞球。
和胡文麗說了說情況後,一群人也沒了逛街的心思,趕忙打車趕回光華街。
「還那麼麻煩幹什麼!」孟成聽罷,大大咧咧地擺擺手:「我直接去要回欠條就成,還怕他舉報啊!」
「別衝動。」施向明連忙勸道:「要是放平時那肯定不會阻止你,可眼下是特殊時期,你應該比我了解現在查得有多嚴,千萬不要因小失大!」
年紀輕輕就能坐到部長位置,孟成肯定還有機會繼續往上走,再怎麼都不能留下濫用職權的檔案記錄。
「論細心還得是你。」
孟成仔細一想,不得不承認施向明說得對,不過這並不代表他打算養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壞習慣。
不耐煩地沖施軍揮了揮手把人趕到一邊站著後忽然壓低聲音跟施向明說起悄悄話。
王念沒空湊過去聽他們說什麼,此時正借了音像店的撞球桌打算練習手感。
「你是施飛英的媽媽把?儘管用不要錢……」
音像店老闆是對年輕夫婦,兩人瞧著都是很精明的人,聽到王念說要打兩盤撞球竟然說什麼都不肯收錢。
要問原因……還是沾了施飛英的光。
「飛英是我們店裡的小福星,每回他只要一來,店裡生意就紅火得很。」老闆娘樂呵地說著。
那可不是老闆娘迷信,施飛英小嘴是真會說話,路過的人被他三言兩語一哄大多都會進店來。
才上幼兒園的小娃娃,也不曉得哪來的眼力見,攬客是一喊一個準。
老闆剛結婚一年,心裡別提想要個施飛英這麼聰明伶俐的娃娃。
王念笑了笑。
眼下的撞球普遍都是黑八撞球。
七個全色球,七個花色球,一個黑色球八。
規則其實再簡單不過,誰先打進第一個球,那接下來就只能打相同花色的球,最後看誰能先打到八號球就算贏。
規則比斯諾克簡單得多,而且球體也要大上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