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衍的本能鐫刻在DNA里,即便他只是隔著衣物蹭弄,也讓簡白藏回想昨晚就背脊湧上涼意。
避開原本話題,簡白藏鄭重告誡:「以後不要再那樣傻傻的,不知死活地迎著槍彈衝上去了,明白嗎?」
眼神忽閃了幾下,簡白藏聲音輕了一點:「我不想你的身體再受損。而且……我會擔心。」
窗簾擋住了外界的光,但仍有一點光線透進來。他剛洗過澡,襯衫扣子只扣了中間兩三顆,領口敞著,濕濕的髮絲末梢水珠滴下,落在鎖骨上,順著略微起伏的胸口,沒入衣服里。
晁戎:「……」
沒有聽到回應,簡白藏偏頭看過來:「你聽見了嗎?」
晁戎捂著胸口:「真的傷害很大,我的心臟快壞掉了。」
簡白藏不敢疏忽,連忙走過來,伸手試探他的體溫,又撐開他的眼瞼查看。黑白分明的眼珠靈活轉動,被撐開眼瞼,直直盯著簡白藏。沒看出什麼異常,只是心跳有點快而已,沒有專業儀器檢查,簡白藏不敢下定論,喃喃幾句,才後知後覺被這樣盯著有些瘮人。
「……你也去洗個澡,換身衣服。」簡白藏站開了些,回到了窗邊。
晁戎不情願地動起來,又發覺一些問題:「你離我好遠。」
簡白藏:「有嗎?」
晁戎邁步向他走來,簡白藏腳步控制不住往邊上挪,被動作迅速的晁戎伸出手臂攔住兩側,強行把他整個人移動到牆後:「窗口很危險。離我近一點,比較安全。」
不不,你也很危險。簡白藏剛洗完澡又要出一身冷汗,尤其晁戎現在的狀態,逼得簡白藏只能往上看。
晁戎定定看著他,忽然又沒了動靜。
或許簡白藏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的臉泛著好看的紅色,帶著半干未乾的潮濕感,鏡片之後,眼睫不自覺微微閃動。
那是什麼味道的?晁戎越靠越近,在他的臉頰上輕輕咬了一下,碰歪了簡白藏的眼鏡。
簡白藏猛地推開他,手忙腳亂扶正眼鏡,嚴詞厲色:「你做什麼?」
晁戎很不高興:「又沒有真的咬下來。」
簡白藏拒絕再聽他說話,拿手一指洗浴間:「去洗澡!」
晁戎瞪著他,幾乎是毫不猶豫,按著簡白藏又咬了幾下,留下牙印和亮晶晶的唾液才罷休,理直氣壯地進了浴室。
簡白藏漲紅了臉,拿手背用力擦拭,這個傢伙!
擦拭的動作慢下來,聽著水聲,簡白藏神色黯淡了些。
晁戎恢復意識,崔宜可能就要有所行動了。
他答應崔宜不會成為他們的阻礙,甚至有必要的情況下,他會配合崔宜。即便不能使用強制手段,崔宜也表現得胸有成足,簡白藏根本猜不到他會怎麼做。
但簡白藏很清楚一點,讓晁戎和自己分開是對他最好的。
從浴室出來,晁戎穿上了簡白藏給他準備的衣物。
「我已經恢復好了。」他說,「現在我就可以帶你離開這裡。」
他的記憶停留在三天前,念頭也還是三天前那個。簡白藏搖頭:「我們能走哪兒去?在你帶著我的情況下,我們哪兒也去不了。」
「我們可以從沒有人的地方走,就好像……就好像森林深處,那裡不會有人來。」晁戎說。
「不是大海中心的荒島,就是森林深處,我為什麼非得和你去不適合人類生存的地方不可?」簡白藏重重嘆了口氣,「我和崔宜協商好了,他不會對我們動手。我們只需要和他們和平相處,就可以繼續待在這裡,你也不許主動對他們出手。」
這是他一概的行事作風,晁戎剛找上門來時也是這樣,武力不濟的情況下,只能用協商換取短暫和平。
「嗯。」晁戎敷衍地應了一聲,就按他的想法來吧。
失去意識的三天裡,是最佳的離開機會。甦醒的那一刻,聽見浴室有聲音,簡白藏的氣息依然濃郁,確認人還留在身邊,晁戎才放下心來。
晁戎能感知到對面那間房子裡一直有人,對方沒有任何舉動,他便沒有理會。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簡白藏沒有離開,那他也不必著急帶著簡白藏走。他退而求其次,在這裡的期間,可以和那兩個人和平共處,再度尋找機會擺脫他們。
面對面的兩扇門先後打開,見到跟隨在簡白藏身後的晁戎,查理抱著他上了膛的槍,抬手打了個招呼:「睡醒啦?兩位早上好。」
崔宜從他身後走出來,看了晁戎一眼,對簡白藏點了點頭。關鍵人物已經甦醒,遲滯不前的任務終於可以有些進展了。
得到同樣禮貌的回應,崔宜與簡白藏兩人一前一後邁下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