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被他拽著衣領也不生氣，無所謂地笑了起來：ldquo什麼朱雀天神?不過是個江湖騙子。rdquo
ldquo你!rdquo孫四怎麼也想不到這樣大逆不道的話會從王五嘴裡說出來。他與王五是同鄉，一起拜入朱雀神教門下，雖比不得洪六資歷老，但也已經數年。
現在他居然說朱雀天神是江湖騙子?
愕然之中，王五握住了他拽衣領的手腕，面上多了幾分認真：
ldquo孫四，我們被騙了。上大當了!rdquo
ldquo就因為那人會變些戲法你就要判教?他給的還願劑還不知道是不是helliphelliprdquo
話音未落，王五搖了搖頭，打斷了孫四的話，正色道：ldquo不止如此。rdquo
他將右手緩緩抬起，自然伸到孫四眼前。
隨即，在孫四瞪著眼的凝視中打了一個響指。
火焰驀地出現在王五交錯的指尖，跳動的橙色照亮了孫四渾濁而麻木的雙眸。
ldquo孫四，卜興德不是什麼天神，他的戲法都是假的，說什麼能夠浴火重生，你有親眼見過嗎?rdquo
王五的眸光亮起，嗓音因興奮而顫抖：ldquo但是初陽大神不一樣，他叫我學會了控火之術!rdquo
台上未曾熄滅的篝火跳出飛揚的火星子，逃離了燃燒的絕望。
少女看了一會兒台下的爭執，偏頭看向身邊摘下金色面具的ldquo初陽大神rdquo，彎眸笑道：
ldquo用更狂熱的信仰替代原有的信仰，不怕引火上身嗎?rdquo
ldquo信仰從不是苦難的源頭。有人利用他人的信仰謀求私利，才是罪惡的根源。rdquo
月光穿過樹葉的間隙灑在清俊的面容上，顏景望向少女，輕聲笑道：ldquo為身處絕境之人，給予活下去的希望，才是信仰。rdquo
ldquo嗯哼。rdquo溫妕不置可否，漫不經心地應聲，ldquo我就看首輔大人要如何處理了。rdquo
少女遮蔽了下半張臉，使得人的目光不由得聚焦在她那雙眼睛上。
一束光透過她的眼，讓原本就淺淡的眸色顯出愈發勾人心魂的色澤。
自從上次柳青騙了之後，他就不由自主地開始看別人的瞳色。
琥珀色的眸子不算少見，但他身邊就有兩人。
是巧合嗎?
唯一無法靠易容偽造的，便是眼的顏色和藏在深處的情緒底色。
所以要看透一個人的心，就要注視她的眼睛。
溫妕感受到顏景的視線，疑惑側頭，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眸：ldquo怎麼了，大人?rdquo
少女利落紮起的馬尾隨動作落在肩頭，顏景的目光觸及她裸露的頸部肌膚，白皙、脆弱，觸摸上去又會helliphellip
顏景斂下情緒，唇角勾勒淡淡的笑意，輕聲道：ldquo無事。rdquo
他平日不會這樣失禮地凝視姑娘。
這不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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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六面色蒼白地從廟宇中走出，他死死按住自己手腕上的紗布，另一隻手垂落虛握幾枚銅板。
【老規則】就是放血。
但成年男人的血就算瀕臨放干也得不到多少錢。
要不是那個瘋婆娘死了，小崽種跑了，他怎麼會落得半死不活還只換來那麼點錢的地步?
都怪他們，如果讓他找到了helliphellip
ldquo爹!rdquo
洪六聽到這個稱呼，微微睜大了眼睛，回頭看了過去。
一個小男孩站立在他身後。
孩子面容乾淨衣著整潔，看不出從前骨瘦如柴的模樣。
長生有些擔憂地看著自己的父親，連忙問道：ldquo您怎麼了，還好嗎?娘還好嗎?rdquo
洪六愣了片刻，慢慢咧開嘴，笑得極其難看：ldquo好，都好。rdquo
ldquo你回來了，就都好了。rdquo
你回來了，我就好了。
第15章 立冬(修) 初冬冷風中浮動著幾分熾熱helliphellip
哈出一口氣，空中飄渺起淡淡的白煙，升騰而上與灰白色的天空融為一體。
少女站立院門前仰首，清澈的杏眸倒映出蒼穹的沉沉，毛茸茸的指衣阻擋了凜冽的寒風，卻依舊令露出的十指凍得發紅。
她將十指交叉握起，張口呼出一團暖氣，驅散了指尖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