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路?」
大夏接著說:「在扯遠之前,我跟你說說他們為什麼會走上這條路。他們也是有一些依據的。你看蜉蝣,他們吃什麼?」
「吃什麼?」金獅皺眉:「我師父曾經給我講經,說一缽水裡有八萬四千蟲,難道這些蜉蝣吃水裡這四萬八千蟲?」
和尚和修行的居士在喝一碗水前要念三遍淨水咒,就是「佛觀一缽水,八萬四千蟲,若不誦此咒,如食眾生肉」。
大夏接著說:「對,蜉蝣生物吃這些看不見的蟲子,那麼一年生的草木吃什麼?」
「吃地下水中的蟲?」
「對,這理論也說得通,區別就在於吃的多還是吃的少。蜉蝣因為本身體積小,所以吃的少,就有一天的壽命。而草木比蜉蝣體積大,吃的多,所以有一年的壽命。你往下怎麼想?」
「多吃點?」金獅隨後悚然:「吃長壽且本事大的……同類?」
「對!這就是同類相食的最初原因,就兩個字概括『食補』。我不是說食補不好,後來《黃帝內經》就把世間萬物當做藥,然後吃進去的每一樣東西都會補到自己身上,這就是五行對應五臟。最初的醫者和巫者區別不大,就是現在也有些大夫在診脈的時候問出生年月。
當然這不是同類相食的唯一原因,同類相食的原因有很多也很複雜,比如不捨得,比如掠奪能力,比如報仇泄憤,比如說傳統。總之,同類相食這歪風颳起來了。這中間的血雨腥風就不跟你說了,說說日後我那兩個朋友幹過的事情吧。」
大夏嘆口氣,把附近的一個土坷垃變大,靠在上面,把以前的事兒說了出來。
「說起來我出生的晚,我出生的時候各地人族部落都已經初具規模。扯遠了,我出師的那會人族已經進入邦國時代,那時候三皇治世剛結束,五帝還沒定人倫。有一天我師父帶我去赴宴,因為我在他老友洞府裡面一直吃,讓他老人家覺得養了我這麼多年丟了那麼多人,我卻從沒讓他在老友跟前顏面有光過,十分生氣,回來的時候就訓了我兩句,讓我吃飯文雅些,我就頂了兩句嘴,被他一把推下雲端,說我出師了,能各處走走了。我就從山上墜了下來,掉到了一張蛛網上。」
「蜘蛛網?」
「是啊!鋪天蓋地的一張大網,只是蛛絲都很細,從天上都看不到這張網,我掉在上面才發現這裡有網。我朋友喜神就從樹上爬出來,她長的很……誇張!作為閨蜜,我實在不想說她長的不僅丑很還可怕,我看到她第一眼就尖叫起來,你要知道我也是見過各種各樣丑出天際的……神,但是現在都忘不了看到她的第一眼。當然了,丑是我說的,她不承認她丑,她說蜘蛛裡面她是第一美蜘蛛。」
金獅點點頭:「你們就認識了?」
「也算吧,我當時被她丑的忘記換季,只想奪路狂奔,就從蛛網上掙脫跑了,她一直追,那山上漫山遍野都是蛛網,我一路跑一路破壞,本來她不打算追我了,畢竟捕獵都有失手的時候,她也沒想到我居然不騰雲駕霧就走,而是在地面上一路狂奔,她布置的網都被我破壞了,自然發誓要追殺我。
我就從山裡一路跑出來,身上裹了一層白花花的蛛網,翻山越嶺跑到了一個山谷里,看到一個特別美的少女。她長的美麗極了,她說她是食神,路過這裡,看我們兩個一個跑一個追,就熱心幫我們斷官司。」
「那是碰上好人了。」
「你錯了,她哪裡是什麼好人,當時根本沒安好心。她打的主意就是想弄死我們兩個吃掉,只是她一對二沒勝算,就先哄好我們,然後再趁著我們不備痛下殺手。這是她後來自己說的。」
「也就是說剛認識的時候她有這個盤算,後來落空了。」
「是啊!她可會哄人了,在大家面前,包括在我們面前,嘴裡沒一句實話,我和喜神也是傻乎乎的,對她不僅相信,還唯命是從。不知不覺她就成了我們三個的頭,我們三個同行了一段時間,她好幾次對我們下手都陰差陽錯沒得逞。我和喜神還傻乎乎的覺得她是個貼心大姐姐,喜神什麼話都跟她說。我也是,現在回想起來簡直傻的冒煙。」
大夏也就隱瞞了自己重生奪舍的經歷,對於「食神」這位新朋友,連師父的壓箱底絕招都告訴她了。
「我們在山裡生活了十來年,因為我和喜神是一對傻蛋,說開了之後她對我沒什麼芥蒂,我看慣她的模樣後也不覺得丑了,我們就形影不離,睡在一起吃在一起。」就是上廁所也要手拉著手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