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啞口無言了。
眾人連忙遠離了那個非主流,而這時,白鵠突然趁機抽走了那個拄拐杖大爺的拐杖,大爺差點摔倒在地,辛虧旁邊高中生扶了一下。
白鵠完全沒有要道歉的意思,反而把玩著那根拐杖。
高中生有些猶豫,但又看著老人家,於心不忍,還是主動開口道:「你是覺得他也有問題嗎?還是拐杖有問題?」
白鵠揮了揮拐杖,說:「那倒沒有,我覺得這拐杖挺好玩的。」
「沒有問題的話,要不你還是把拐杖還給人老人家吧。」
「你讓他自己說話啊。他不說,我以為願意送我呢。」
「你……你又不需要,為什麼要拿走?」
「他是老了又不是啞了,你給他代言什麼?」
這語氣太過囂張,一旁一直沒說話的黃毛聽不下去了:「你什麼德行?長得好看就為所欲為了?」
這罵話不知道怎麼戳到他的心肺了,白鵠瞬間樂開了花:「長得好看不給為所欲為嗎?那是得猥瑣的人來為所欲為嗎?」
這話不知道在敲打誰,黃毛噎了一下。
黃毛長得倒不猥瑣,甚至有些清秀,只不過莫名的也沒什麼記憶點,屬於長得不錯的大眾臉,非要說出特性,大概只有頭上那頭枯燥的黃毛。
白鵠對著大爺晃悠了一下拐杖,笑道:「您不要了是嗎?那不說話就是送給我?」
大爺瞪著他,但始終沒說話。
高中生還是忍不住發聲:「本來就不是你的,哪有不說話就是你的這種道理。」
白鵠:「那你猜,他是不想說話,還是不敢說話呢?」
話里有玄機,所有人的眼神變了。
高中生險些撒了手,但看在大爺的腿腳不便的份上,還是忍著害怕扶著。
白鵠轉了轉拐杖:「您不說話,很容易坐實我的猜想呢。」
大部分人是不會出來當出頭鳥,始終自保著不說話,但此刻,他們都用眼神逼著那個大爺。
高中生抖著音:「大、大爺,您您您要不說兩句?不礙事的。」
「我知道您不是啞巴,我聽見過您的聲音。」白鵠靠近大爺,語氣稀鬆平常,說笑般:「您可當心點,武力,我不喜歡的。」
任誰都聽出他話里的威脅意思。
大爺鐵青著臉,說話了。一開口,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女童腔調:「把我的拐杖還給我。」
這聲音足以讓在場所有人的雞皮疙瘩掉地上,不是嫌棄這嗓音難聽,而是,在這副經過年華流逝而鶴髮雞皮的老人面孔之下,說出的聲音卻是呈現另一個極端的天真童音。
像是老人的身體下住著一位孩童的靈魂。
高中生被嚇得瞬間摔了個屁股墩,連連踢著腿後退。
白鵠及時扶住那個大爺,笑臉盈盈地把拐杖塞回了他的手裡:「您拿好。」
在車廂鬧哄哄的時候,這個童音是出現過的,並且頻繁出現。當時白鵠原以為是那個拿氣球的小女孩發出的聲音,而其他人也不會去特意觀察這個。
但後來,白鵠髮現,小女孩和大爺站的是兩個不同的位置,從他這邊打量,甚至算是兩個方向,那麼那個童音的發聲處,必然不是那個小女孩。
至於他為什麼能知道是大爺。
出聲了的六個人中,高中生、賣保險的、小眼睛、高壯男人、非主流和剛剛的黃毛,全都是和大爺是在同一個方向的,而聲音都很正常。
那麼就只剩下大爺了。
現在,這個方向的人暫時都排查出來了。白鵠又看向另一邊。
另一邊是小女孩的位置,也是那個神秘睡覺的人的位置。
白鵠走過去。
每走一步,周圍的人都瞬間散開,像避瘟神一樣。
他也不在意,一直走到最角落,像是要和那個神秘睡覺的人打招呼似的。
但他突然停在了前面幾步,腳一轉,站定在一個孕婦面前。
白鵠問:「幾個月了?」
孕婦很警惕,捂著肚子不說話,但大概是又怕別人懷疑自己,她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如實回答:「八個月了。」
白鵠:「男孩女孩?」
孕婦很有敵意:「我怎麼會知道?」
白鵠點了點頭,又說:「您的家庭關係和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