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鵠對著窗戶壓了壓頭頂上翹起的毛,想。
大概是輪迴一次需要九個晚上。
這棟九層石樓中央有個機關,激活一下就啟動,九間房開始轉動,一樓變二樓、二樓變三樓……頂樓變一樓。
等激活第九次的時候就為一個輪迴,一切回歸原始狀態,一樓再次回到一樓。
而他和聞述白天帶著布偶通過石樓中央的麻繩一路爬,從二樓爬到了九樓。
每一層都進去看過了,沒什麼異常。
第一晚的時候,一樓的屍體死相悽慘,滿屋狼藉,二樓則變成了九張床。但其他樓層的房間看不出異常。
整整齊齊的十張床,房間布局大小都一樣。
是將異常處理了還是表面無異常?
布偶的作用一層一層當替死鬼,第一個扔進房間看會出現什麼。
結果就是有些房間兇狠得嚇人,什麼莫名其妙出現的頭髮絲,或者身處房間內突然感覺到兩壁變得無限近。
跳了兩三次之後就都是靠布偶試水了,懶得身先士卒了。
之後一路爬上了九樓。
九樓的房間不是扇形夾角,夾角部位是弧形柱,裡面藏著一個機關閘。
機關閘非常隨便,不講究認主、血緣,誰都能拉。
所以當聞述手賤輕輕鬆鬆把閘拉了下去之後,兩人相顧無言,頂著天搖地動和無限縮小的空間威脅,邊罵爹邊逃亡。
再次攀著繩子離開房間時,眼睜睜看著九樓頂快速降高度,沒多久就一夜回到解放前變成了一樓頂,並且機關閘隨著弧形柱消失變夾角而消失。
一拉動機關閘就立刻換樓並天黑,這個機關也操縱著時間呢。
九次機關激活為一個輪迴,即為九天。
按照一天死一人的規律,九天後應該只剩下九個人了吧。
這有什麼意義,人少好打牌嗎?何況其中兩人還是乘客……
不對,乘客死後人數不變,會有替代品出現。
所以九天後,是七人加上二十人。
並且,這二十人就是所謂的「新生兒」。
那那群死去的……或者說消失的原居民,他們還會回來嗎?
白鵠成功把翹毛壓下去了,瞅著外頭虎視眈眈的怪物,又想起來聞述被抓傷的手。
不是流血潰爛,而是加速衰老。
但一個白天的觀察下來,似乎還停留在昨晚的衰老程度——範圍只是胳膊。
連當事人都不太在意,沒事人一樣。
白鵠換位思考了一下,好像也覺得不是什麼大事。
反正只是衰老,又還沒死,何況他這種長相的,老了也是帥老頭。
沒死的時候想著怎麼不死就行了。
雖然換位思考了,但白鵠一想到了那個觀察了一個白天的傷口,又沒忍住覺得當事人過分平靜了。
是覺得自己死不了還是死了也無所謂?
他的眉毛在無人在意的時刻擰著,思緒亂七八糟地跑了,一點沒關注背後的消息共享會議。
「淨說些沒用的,站點內異常才是正常。」嘯天嗤了李四年一聲。
李四年皮笑肉不笑地呵出兩聲,沒和蠢狗計較,後退一步,雙手一請,讓出舞台。
嘯天單純在記恨被踹的那一腳,撇撇嘴沒上前,說:「左哥帶我去外面找了一圈,咱們的來路不見了。」
雖然這也是「沒用的」,但李四年帶了一個白天的新人,和帶娃沒區別,變得慈祥了許多,所以只是繼續說:「那個賽維說可以邀請我們幫忙準備食物。」
系統讓他們獲取參加祭祀活動的資格,而按照谷長之前的意思,得幫忙準備祭祀活動才能取得祭祀活動的參加資格。
準備食物就是機會之一。
李四年對著聞述和白鵠一人瞟了一眼:「不過我尋思著拜你倆所賜,咱們是得不到這個機會了。」
聞述正蹲著觀察那被綁的人質,聞言抬頭,糾正:「什麼咱們?別亂插足,是我和他兩個人!」
意思是:這個機會你們八個人愛要不要,反正我倆雙宿雙飛。
聞述十分擅長說一些讓人恨不得捂耳朵的話。
思緒亂飄的白鵠聽到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