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念捧著那張毛筆字,看了又看,滿足地嘆息道:「我的了,我的了!」
「是啊,你的了,希望明早你別沖我哭……」白硯邊走邊說。
昏暗的巷子裡,手機鈴聲響起,余念念舉起來一看,立馬定住:「老賈——好你個狗東西,居然還敢來找我!」
「喂!」她接起來,怒吼一聲。
對面沉默了兩秒才說話:「喂,小余啊,明天跟會展方開會,你記得打扮漂亮一點,準備充分一點。對了,方案怎麼樣啦?」
「方案?什麼方案?這不是項卓的項目麼,幹嘛找我要方案!」
這次對面沉默的時間更長,中年男人的聲音介於尷尬和慍怒之間:「哎我說小余——」
「什么小余大余,跟你說狗東西,老娘不伺候了!跟你的關係戶狼狽為奸去吧!齷齪!噁心!!令人不齒!!!」
強力輸出完一串詞彙後,余念念用力戳了戳屏幕,掛了電話,暢快地深呼吸幾口,抬起頭,像是才看到站在對面一言不發的白硯,抖了一抖:「你……你誰啊?」
白硯緩緩搖搖頭:「不重要,」接著,伸手指了指頭頂:「你到了,今晚好好睡吧,明天醒了可能就……」
他停頓住,沒說下去,將余念念領到樓道里,推了一把,看著她S形爬樓梯的背影一點點蠕動上去,再看著樓上某間房間的窗戶亮了口氣,才長長出了口氣,快步往路口走回去。
第2章 酒醒
第二天清早,平靜的老街突然被一聲悽厲的吼叫聲打破。
樓下,李嬸在水池子上邊聽家庭劇廣播邊捶衣服,捶得正起勁,被叫聲驚得一下砸歪,木頭棒槌在水泥池沿上裂成了兩半。
對面,早點鋪的老孫正小心翼翼把捏好的油條順著油鍋鍋壁往下放,被震得手一抖,油條掉進鍋里,濺起滾燙的油星,老孫抱著胳膊嗷嗷叫。
余念念躺在床上,心如死灰地看著天花板——比喝醉後斷片更讓人難以承受的,是醒來後無比清晰地記得自己做過的每一件事……
她對老賈嚷嚷:幹嘛找我要方案?
她說他和關係戶狼狽為奸……
她放狠話說老娘不伺候了。
她……她罵老賈狗東西!
她翻了個身,把整張臉埋進枕頭裡,哀嚎聲順著枕頭芯的棉花縫裡漏出來。
下一刻,她猛地起身,在臉上擼了一把,自言自語:「別慌,余念念,還可以補救,去好好認個錯,年輕人哪有不喝酒的,喝了酒哪有不發瘋的……」
一邊碎碎念,一邊收拾著自己,她甚至記起電話剛接通時,老賈交代今天她打扮漂亮點去開會,於是,挑了件最貴的衣服穿上身。
鏡子裡,身材凹凸有致、面容清麗明媚的女子保持著微笑端詳著自己,轉念想到自己即將迎來的硬仗,微笑裂開,嘴臉抽搐,深呼吸一口,轉身拎了包出門。
到公司時,曹福正一臉笑意地領著兩個外來訪客往裡走,項卓跟在他身邊,也是一臉謙和乖巧的樣子。抱著電腦進會議室時,余念念真實地看見賈福臉上笑容僵硬了片刻,但有客戶在場,他沒有多說什麼。
來的兩人里,一位是有些年紀、氣質優雅的中年女人,是這次展會的甲方——西柳鎮文旅中心的趙主任。余念念之前做方案時就與她見過幾次,見余念念進來,沖她親和地微笑點頭。
另一位,是個高高瘦瘦、面容俊秀的年輕男人,穿著白上衣黑西褲,透著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氣息。余念念莫名覺得他有點眼熟,盯著他看了幾眼,但他一直面無表情低頭不語,余念念想著趙主任剛到的時候應該已經向賈經理介紹過了,這時候也不好開口再問。
「趙主任,這次西柳鎮的文旅展能考慮與我們豐嵐合作,我們感到很榮幸!」賈福不知是興奮還是緊張地邊搓手邊開場。
「賈經理不必客氣,這次的合作還沒最終敲定,一切,都看方案是不是適合我們西柳鎮,畢竟,我們此前也找過不少GG公司,效果都不是十分滿意。」趙主任說。
賈福表情僵住一秒,忙點頭:「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一旁的余念念對趙主任的話倒是不意外,前幾次溝通下來,她對趙主任的脾氣已經摸得差不多,外表看上去溫和隨意,溝通風格卻是單刀直入式的簡單直接。對這一點,余念念感到很舒服。
她正要起身演示方案,賈福清了清嗓子,拍拍身旁項卓的肩膀:「那麼,就讓我們的項目經理項卓來給兩位演示一下我們的方案。」
余念念收回動作,看來,昨天被她在電話里放狠話後,賈福連夜讓項卓做了新方案,眼下,她只能先靜觀其變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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