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優:「有道理。老闆,你懂得真多。」
「不會做心理分析的前GG策劃師不能成為一個好的茶館老闆。」余念念張口就來,說完,還是嚴肅認真地交代:「雖然推斷他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暗箭難防,下次再看到他,還是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見小優點頭後,余念念眼神又落到屏幕上的男人身上,好傢夥,才開張三天而已,就要半隻腳踏入商戰的戰場了麼?
以前在GG公司上班時,她只是成百上千員工中的一名,還是最普通最基層的一名,公司的榮譽落不到她的頭上,但危險和責任同樣不會砸到她頭上,她上面,有層層管理層在頂著公司的各種經營風險和競爭壓力。
但現在,她是茶館老闆,雖然現在只有一名員工,但她已經投入了無數精力和所有家當。
余念念,你不能退,也不能怕——她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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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的某個早晨,早起的老街街坊眼尖地看到茶館的玻璃窗後多了一層展示櫃,一排小巧精緻的小鐵盒擺在了櫃面上,盒身正面映著一副與店內掛著的一模一樣等比例縮小的畫,背面則各有不同,有的印著一整副象棋棋盤,有的印了楚河漢界,有的則是一枚小小的「兵」……
寒亭夕照禮盒裝上線了。
象棋大爺照例邊閒聊邊進了茶館,坐下後,發現每張桌上也擺了兩個小小的茶葉盒。
王大爺拿起一隻,一眼看到背後畫著的卡通小人:「欸?這小人,不是我麼?」
茶葉盒的正面仍是寒亭夕照,背面畫了一副卡通圖——大大的象棋棋盤上,一個卡通小人立於棋盤中央,楚河漢界在他腳下,他仿佛是棋盤主宰,他一手撐著一枚大大的立起的「將」,另一手插兜,渾身散發霸氣不羈的氣息,頭頂上兩個卡通大字:棋王。
「哪裡看出是你了?」對面的魏大爺不認同,「我覺得比較像我!」
其他桌的幾位大爺顯然不服,也加入爭論,就算他們輸的多贏的少,但也不能直接默認失去對棋王——現在是對這個卡通小人——的覬覦權。
余念念眼看差不多了,走入戰局中央,抬手示意稍安勿躁。
大爺們安靜下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們對余念念已經完全買帳了。茶館裡環境舒適價格合理,再也不用在河邊吹冷風喝涼水,最重要的是,居然有專屬於他們的聚光燈——此前大多處於家庭邊緣人地位的大爺們哪抗拒得了這個。
余念念清了清嗓子,笑容甜美:「大爺們,馬上過年了,我們茶館給各位準備了這份小小的禮物,這個棋王小人不專屬於在座的任何一位大爺,而是表達我們的祝福,預祝各位明年棋藝更上一層樓,天天榮登棋王榜首!」
「好!小余講得真好!」「這包裝真是用心了啊!」「這盒子我得留著!」
余念念:「今天呢,也是我們寒亭夕照禮盒茶葉上線的日子,除了桌上擺著的是送各位大爺的以外,我們還可以根據各位的需要定製專屬包裝的茶葉禮盒,自己喝,送人喝,都可以!」
不少大爺應和:「確實是個好主意,每年想送什麼禮想得頭大,今年就送這個了!」「好啊!我要定製我專屬的象棋小人,以後我們家只喝這個茶葉!」
……
到了下午,余念念趕出來試水的第一批寒亭夕照禮盒已經售賣一空。
她沒想到禮盒會這麼受歡迎,但做生意麼,哪有「早知道」這種好事。她拎了提前留下來的兩盒茶葉,踏進了顏喜書畫齋,將茶葉雙手放到了白老面前,衝著白老的那面禮盒上,寫了圓潤討喜的兩個字——顏喜。
「白爺爺,給您留的寒亭夕照,它現在可受歡迎啦!」
白老笑呵呵地接過來,遞給身後的白硯,交代:「以後我們書畫齋的茶葉,都換成小余的寒亭夕照。」
余念念興奮地坐到沙發上,從口袋裡掏出計算器,一通操作後,嘆了口氣:「按照寒亭夕照禮盒的利潤,和老街客流量的估算,我的茶館還要一年半才能回本。」
白老略帶欣喜的揚眉:「上個禮拜還要三年呢,現在就只用一年半啦?」
余念念雙手抱臂,用計算器一下一下碰著下巴:「一年半還是太久了,以我的積蓄,很可能活不到那時候。老街上的客戶一時半會兒不會再有大突破了,我得儘快拓展老街外的客群了。」
白老:「你有什麼想法?」
余念念沉吟片刻,眼睛一亮:「我需要白硯,快,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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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茶館三樓天台,太陽還沒完全落下來。
白硯一邊調整著角度,一邊面無表情道:「明明是需要免費攝影勞動力,說什麼需要我,回頭你跟爺爺解釋。」
余念念有些心虛,從顏喜書畫齋出來的時候,白老一臉欣慰地把他們送到門口,臉上掛著掩蓋不住的笑意,顯然是又誤會什麼了。
「我當時一門心思要趕日落,沒想那麼多……」
「上次,爺爺說,你們都已經這麼了解和體諒對方啦?這次回去,他又要說,你們都已經這麼需要對方啦?」白硯的嘴在相機後面念叨,隨著角色變化還調整了聲線。
余念念「噗」地笑出了聲:「你怎麼嘴越來越碎了,你還是我最開始認識的天仙麼?」
白硯嘴角微微勾起,從相機後面冒出半顆腦袋:「不得不說,你也不是我最開始認識的酒鬼了。」
「哦?我變了麼?」余念念看著他的眼睛問。
白硯沒說話,被染上一層金色的眼睛與她對視著。
余念念習慣盯著別人的眼睛說話,他不挪開,她就一直盯著,盯到他睫毛微微一顫,低垂下去,又隱到相機後面,低低的聲音傳過來:「挪開點,日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