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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念念跨進門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令人費解的畫面。

「爸媽,剛剛店裡有點急事耽誤了,你們……這是……在幹嘛?」

她看著白父和余玩緊緊握在一起的手和兩人激動得漲紅的臉色,緩緩問。

余爸余媽也一臉「我不知道啊」的表情,白老和白硯倒是十分瞭然的樣子,接收到余念念探尋的眼神後,同時指了指白父道:

「腦子不太好使,別放心上。」

「情緒不太穩定,別怕有我。」

白父聽了這兩句話,仰頭一聲哀嚎,將余玩緊緊拽進懷裡,涕淚交加:「看看我過得什麼日子!家庭的溫暖在哪兒呢?!還好你們來了嗚嗚嗚!!!」

「……」

十分鐘後,兩家人終於擁擠而整齊地圍坐在了顏喜書畫齋的茶几四周。

白父不好意思地搓著手:「不好意思剛剛讓你們見笑了,但是我說的是真心話,還好你們來了……」

他看了眼白硯,嘆了口氣,用一種類似久旱逢甘霖的語氣娓娓說道:「你們也看到了,我們家三個男人,白硯很小的時候,我前妻就走了,我呢,一個只會做生意的大老粗,沒精力也沒能力管他,所以他從小性格就孤僻,這麼多年了沒見他跟誰走得近過,而且,我知道,因為他媽的離開,他的心裡留了個大窟窿,過去這麼多年,我和他爺爺都只能眼睜睜看著那窟窿,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但是,但是小余來了老街之後,我眼看著他一點一點地活得像個活人了,會開心,會難過,會借酒消愁,還會不惜一切地追求自己想要的。前陣子,我告訴他,他媽現在交了個跟他年紀差不多的男朋友,正滿世界談戀愛呢,他居然『哦』了一聲就過去了,沒有像以前一樣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那時候,我就知道,他心裡的窟窿已經被補上了。」

「哦,說到關在房間裡,他自己公寓那間裝滿他媽東西的房間,以前隔三差五就偷偷去,現在,有三個月都沒去過了,真是太好了……」白父抹了抹眼角。

「爸!你監視我?!」白硯罕見地一聲暴喝。

「什麼監視,我只是跟樓下管家搞好了關係!」白父狡辯一聲,扭頭接著道:「前陣子,茶館出事,小余消失不見,你們不知道他有多消沉!小余對他真的太重要了!對我們白家也太重要了!」

他身體一挺,表情又激動了幾分:「我保證,小余嫁給白硯後,絕不會受一點委屈!市中心兩百平大平層買好了正在裝修,以後生了孩子不夠住可以搬到我的五百平大別墅!明天就去挑車想要牌子什麼顏色都聽小余的!絕不用她干一點活我配三個保姆一個照顧她一個照顧孩子一個打掃衛生,我——」

一隻大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巴,白老眯著眼睛威嚴道:「剛才說得挺好的,這段可以不說。」

另一邊,余媽看了眼身旁眼眶微紅的余念念,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拍,溫和道:「念念確實是個好孩子,白硯也是。」

「以前,我總擔心我們家念念在外面一個人受苦,所以總想把她拴在身邊護著。她真的很倔,上學的時候一門心思學習,工作了又一心只想著工作,情商低不懂得變通,二十多歲了感情上還像是沒開竅的樣子,我能不急麼。」

一旁,余玩點頭接道:「我證明,是真的,以前學校有男生給她寫情書,她批改了情書里的錯別字和語法問題,給人退回去了。後來快考試,她又主動接觸這個男生,人家以為自己又有戲了,結果她告訴別人『你語文這麼差我覺得我應該幫扶一下你』,好傢夥,人直接粉轉一生黑啊!」

一記肘擊襲來,被余玩熟練躲過,但在親姐眼刀下,他還是克制了一下分享欲,只緊急補了句:「所以我要說一句,小白哥幸苦了!」

白硯被他說得一愣,看了眼炸毛的余念念,忍不住伸手在她腦袋上順了順。

這時,余父終於帶著一臉笑意緩緩開口:「我還記得去年冬天,念念給我打電話,說自己辭職了,要開茶館,那時,我表面很淡定,心裡其實很慌,我不相信她能在崇安這麼大的城市裡獨自一人經營好一家店,後來,她帶了白硯回家過年,我很欣慰,因為我知道她不是一個人了。再後來,她的店出了事,網上流言滿天飛,我想,好吧,既然撐不下去,就安心回老家吧,沒想到,她還是被這條街吸引回來,慢慢地,她甚至不需要我們的幫助,自己就走出低谷,爭取回了自己想要的一切。那時,我就知道,這條街上一定有一些對她來說無比珍貴的東西,肯定包括白硯,也可能是別的什麼,這些東西給了她能量,讓她成為一個強大的人。」

他眼神在白家三個男人之間來回交錯,笑著道:「現在,我們互相表達了對方的珍貴,沒有什麼比這更好的了,就祝福這份珍貴一直持續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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