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那……我這便就回京稟告殿下。」
「大人不送。」
男人謙遜有禮,起身讓了一步,接著,就見他往小路去。
兩個僕從打扮的便上前。
「不在?」男人的聲音有些涼。
「是,我們找了一遍,那院子裡只有一個和尚在自己跟自己下棋。」
「和尚?他可有發現你們?」
「這……應該是沒發現吧?」
「廢物!」男人甩袖,陡然回眸,望向官道。
「大人是覺得他們跑了?我們去追!」
男人上前一步,似乎是要自己套馬,不知想起什麼又停住。
「務必在城門口攔截他們,記住,是藍衣少年。」
「少年?」僕從困惑,立時明白過來,「是!」
「大人放心,我們的馬快,他們應是跑不及。」
男人陰著的臉上現出不耐,平白叫潤玉般的容顏染了晦暗。
二人不敢耽擱,迅速上馬。
「小姐!有人在追我們!」嚴鈺忽然道。
嚴之瑤聞聲回頭,拐彎處確實現出兩道身影。
糟了,莫非是那人也認出了自己?!
可他追她作什麼?
「別想了,跑快點!」
雖然多時不曾騎馬了,但畢竟是跟著嚴琤他們一道摸爬滾打來的,將門子女豈有馬術不精的,嚴之瑤狠狠一夾馬肚。
可惜這馬不過是山腳下隨便租來,原也沒想過要當汗血寶馬使喚,這下可算是難為馬了。
眼看著後頭的將要追上,屬實有些力不從心起來。
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嚴之瑤腦海中過了許多遍究竟那人要追自己做什麼。
總不能是與她敘舊吧?
「嚴鈺,前頭那個彎道,我會加速,然後不走官道。」
「啊?」
「你就徑直往城門處去。」
「那怎麼行!我是來保護小姐的!」
「我突然想到還有其他事要做,不能同你回京,放心,官道上他們的馬好占了優勢,小路可就不一定能比得過我。」嚴之瑤沒容他拒絕,「我們分開,你也能替我打個掩護。」
「……」嚴鈺覺得不大對,還想堅持,卻聽小姐一聲厲喝,身側的一人一馬便就往岔路去。
身後馬蹄聲近,他咬咬牙,也猛地一夾馬肚。
滾下馬背的時候,久違的疼痛感襲來,嚴之瑤想起那夜被用了藥從馬車上滾下的痛苦。
不過好在是冬日穿得厚實。
嚴之瑤沒有繼續騎馬,如果是那個人派來追她的,想必是早就已經交待了她的衣著打扮,後頭兩個自然不會認錯。
果然,不多時,兩人騎馬追著小路上的馬蹄遠去。
她顧不得身上的疼,轉頭就鑽進了林中。
「中計了!」為首一人忽得勒馬,「她娘的。」
「肯定是在後邊,我們走!」
二人剛一調轉馬頭,嗖嗖兩道箭影。
馬還在奔,人卻已經被甩了下來。
幾個士兵衝過來將人拖走。
「將軍,還有一個人,這兩人是追著那少年過來的。」
「人呢?」
「跳馬跑了,不過將軍放心,他受了傷,又是在這林中,跑不遠的,我們的人已經在找。」
裴成遠眯眼,少年?
不由得,他心思一動。
「我去找,你們繼續。」
「是!」
嚴之瑤一路往河灘的方向去,京城往外,最好的藏兵之所便就是這片河灘了。
兩邊山林,一邊臨河,還有一邊近山,山下有官道,號令一出,可神兵天降。
如果她是裴成遠,定然會在附近駐紮蟄伏。
此念一出,她更是咬牙往前。
忽然,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果然還是慢了,竟沒甩掉他們,嚴之瑤伸手進腰間。
而後,在倒數三個數之後,她猛地回身出手。
偏身間,匕首堪堪擦過一張玉面。
「果然是你。」裴成遠一哂。
嚴之瑤沒料到會是他,不過只一瞬便就慶幸自己猜得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