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折騰她了。
「新的一次性洗漱用具、沐浴露、洗髮水,」周圻給許念粥指了幾個不同的柜子,「都在這些抽屜裡面,應該和你那兒的一樣。」
「對了,還有——」他架著她的胳膊,將人從地上的蘿蔔坑裡緩緩「拔」了出來,慢放到一邊的凳子上,出門拿東西。
「你的手機,」周圻遞給她,「有需要發消息。」
出去前,他替她將燈打開,最柔光的那盞。
門要關上,隔著丁點兒的門縫,周圻還正巧見到了許念粥往他這兒揮了揮手,好像還說了什麼,但他沒聽清。
他看她笑,眼神一柔。
她就這麼把自己交付了出去,即便是她自己要求的,但他絕對不可能不管。
「用熱水洗,別沖涼的。」
門被完全關上前,許念粥迷迷糊糊地聽到了周圻的囑咐。
「知道了。」她回他,聲音變了調子。
鎖好門,許念粥背靠在牆上,長舒了口氣,莫名落得一種劫後餘生的通暢感。但她還是有些站不穩,需要偶爾扶下什麼。
浴室中還留著剛剛歡愉後的氣味,以及他身上濃郁的味道。
她點開手機看了眼時間,還不算太遲,想到接下來還可能發生的事,她稍有些平靜下來的心率又開始加快。
許念粥踱步往盥洗台走,那面帶熱霧氣的鏡子上還留著剛才兩人惹//火的水痕。
她低頭看見了那條被絞成一長卷的浴巾,她被熱氣捂紅的臉又開始蒸騰。
從晚上入門後,他就好像熟悉她身上的每個點,每一個平時里被壓制住但渴望被突破的點。比如中重度的束縛感和窒息感,或是更多。
他說他記得她那晚說的話,又在她覺得羞赧時,哄她,說不要覺得難堪,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緩解情緒和壓力的方式,要正視。他還引導著她,喜歡什麼,想要什麼,你自己說出來。
許念粥一直沒來得及問,她那晚到底還說了什麼。
不是說酒後胡言嗎?她怎麼反其道,是酒後吐真言了呢?
但好像,他又能很好的接受。
許念粥站在水池前,彎腰掬了幾捧冰水往臉上拍,降溫不夠,她又去打開製冷的空調,看到了顯示屏上的數字,她條件反射般的給上調至了二十六度。
按完,她自己都愣了下,提起了嘴角。
脫掉皺到不行的長裙和貼身衣物,她還是不爭氣的在餘韻中戰慄了一下。
打開玻璃門,進了淋浴間,地上鋪的防滑墊帶了點兒足底按/摩的功效,許念粥乾脆脫了拖鞋踩上去。
她把從柜子里拿出的新洗漱用品放在一旁的壁龕上,瞧見裡面有個不同樣的沐浴露。
應該是他自己帶的吧。
許念粥打開蓋子,手指用力擠壓瓶身,鼻子用力嗅聞,滿滿的梔子花香氣泡爭先恐後,咕嚕咕嚕地溜進鼻間,她險些被自己剛安上的四肢動作給嗆到。
拍著胸脯,接連咳嗽了好幾十聲後,許念粥呆呆地直起背,站在原地,開始笑自己真是被情愛給沖暈了。
雖然說下午的時候才洗過頭,但聽著花灑里的水砸在瓷磚上的重響,像白噪音一樣擾著她的心,糾結片刻,還是一頭鑽進了熱水瀑布里,被暖暖地包裹了起來。
洗完澡,她站在乾燥區,取出吹風機,將頭髮吹到半干。
她抬起手臂,聞到了和他身上一樣的淡淡梔子花香味,轉身想拿那件換洗的白T穿上,卻發現浴室無了衣服的蹤影。
被他帶出去了?
估計是的,那件衣服上也快濕到不成樣了。許念粥絞著手指自問自答,心髒亂序跳動。
她拿了條乾淨的浴巾先給自己裹上,蹲在牆邊,拿起手機給周圻發消息。
許念粥:[/探頭//探頭//探頭/]
許念粥:[在??????]
等了漫長到好像是五分鐘的五秒,她又發。
許念粥:[幫我拿件衣服吧?浴室沒有能穿的……]
想了想,她咬咬手指,撤回,改成了肯定要求句。
許念粥:[幫我拿件衣服!!!!!!]
她抱膝蹲著,團成團,重新蹲進了蘿蔔坑裡。
這樣的姿勢讓她特別的有安全感。等回復的時間,許念粥放空身心,閉上眼小憩。
直到腳麻了還沒蹲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