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平不言,只是穩穩地握住方向盤。
江矜月也沒有催促,直到車輛在下一個服務區停靠。
她終於說了第一句話:「你有自己的消息來源?你的靠山,不只是父母吧。」
江矜月忍不住看了一眼江妄,就這一眼被黎平捕捉到,她頓時在心裡感嘆自己的直覺之準確。在這些怪事上,江矜月的靠山確實就是這個古怪的男人。
江矜月緊繃起一口氣,道,「我的靠山很靠譜,我只能這麼說。我想如果我們不聽這些忠告的話,就會有更難以把控的事情發生。」
黎平點點頭,顯然也是認同她的話的。
就在江矜月以為她會開始說案件詳情的時候,黎平卻突然直白地問道:「你的靠山,不是人類吧。」
「......!」江矜月一瞬間汗都要下來了。
但就在她以為她會進一步逼問時,黎平反而坦然地說起了案件細節。
「你不用擔心你父母會被懷疑到這次的案件里去,因為在王全身上發生的事情,在中南市和滬北一直有發生,他不是第一個,應該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黎平簡單描述了一下這些案子,除去受害者都聽到過警笛聲之外,他們目前還沒有發現有什麼共同之處——這其實是很可怕的事情,沒有人能說明白,在前面還有多少受害者聽到過警笛聲,卻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歸為普通的失蹤案件。
「我這次去是整合信息,很可能會和中南路的案子一起合併調查,因為這兩件這段時間詭案頻發,上面已經批准成立一個專門的部門來處理這些案子,凌霄觀也會有人來當我們的顧問。」
「對了,這樁案子現在叫,「蟬鳴案」,因為我們找到了一些受害者的屍體......五年前失蹤的受害者,它的身體已經被完全蛀空了,就像蟬脫剩下的殼。中南路的案子的稱呼是「食屍案」。」
這兩個稱呼......一聽便有些毛骨悚然的意味,卻又非常符合實際情況。
江矜月正琢磨著,忽然聽見黎平說。「但有一件事你需要擔心的。」她原本不打算告訴她,但既然江矜月要參與,這件事也算是給她一點緊迫感。
「你父親,也聽到了警笛聲。」
那死亡的宣告,喪鐘般的警笛聲。
她推測,這個死亡鏈條是這樣運轉的,當時王全和韓秘書坐在前座,他離王全最近,而顧時易和江凌在中間,又離韓秘書最近,最後,才是江矜月和江妄。
第24章 「江浸月,殺了邪神。」……
然而江矜月到警局時,並沒有看見凌道長的身影。
黎隊長的身邊還放著一隻冒著熱氣的紙杯,座位上卻是空的。
黎平和她一起走進去,黎隊重新拿了杯子來,「好久不見,沒想到再見面還是在警局裡啊。」他簡單向江矜月寒暄了一句,又抱怨道:「也不知道凌道又有什麼急事,帶著人先回去了。說好咱們畢業後好不容易見一次面,要去聚餐的。」
後半句是對黎平說的,原來他們不止同姓,還是同學。
「再介紹一下吧,我叫黎明深,和以前一樣叫我黎隊也可以。」
江矜月點點頭,和黎平一起接過案子的材料。
中南市對蟬鳴案了解不多,資料也只是一些懷疑原本認定失蹤的人員的報警信息和個人資料而已,但江矜
月還是仔仔細細地往下看去,不想遺漏任何一點關鍵信息。
「這位是?」
江矜月抬頭,「江妄,我朋友......祂和我一樣,也是被捲入蟬鳴案的人,應該也沒關係吧。」
江妄聞言抬起頭,唇角微微勾了一下。
......很奇怪。黎明深感覺這個男人非常奇怪,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而且這個男人和他見過的任何人都不一樣,明明說是被捲入了蟬鳴案,但他看起來卻對資料漠不關心,甚至連普通人在警局的緊張和侷促都沒有,坐得比他這個刑偵隊長還閒適。
黎明深皺眉,正欲說些什麼,忽然被黎平的目光打斷,她微不可查地對著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什麼意思?
然而黎平只是在眼神勸阻後就收回了目光,看著江矜月專注的側臉。
她和黎明深以及凌道相熟,自然也聽兩人說了鬼嬰案的經過,用兩邊的不同視角拼接一下,再加上滬北發生的事情。
是什麼東西殺了鬼嬰,威脅了凌道?是什麼東西憑空出現在這個小姑娘身邊,帶她進了雪山?是什麼東西......制止了滬北大雪?
作為第一個知道蟬鳴案有多邪門的人,她才不可能相信顧時易和江凌撇清自己女兒嫌疑的說法,一個小姑娘怎麼可能深夜入山,還把四個成年人從倒塌的酒店裡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