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他也不敢回出租房,和父母一起回了家住。
不知道是心理原因還是什麼,明明是大夏天,三十多度,他坐在客廳也沒開風扇空調,卻總感覺身體像是冰塊一樣冷。
第二天,父母帶著他來到了一位上了年紀的婆婆家裡。
小沈還沒進去,就被婆婆叫住了:「我年紀大了,受不了折騰了,你就站在門口別進來了。」
只一句話,就讓小沈知道自己身上果然有東西跟著。
他停在門口,好奇地往裡面張望,就看到一個七八十歲的婆婆坐在木椅上,正在擇菜,也沒看他,張口就是一句:「人家在那裡蹲得好好的,沒理你,你非要上趕著和人家說話幹什麼?」
想起自己那天說的話,小沈連忙點頭:「我就那麼一說,它就這麼纏著我了嗎?可我就是隨便問問啊,沒有冒犯它。」
「行了,也別說了。」婆婆放下菜,打開旁邊桌子的抽屜。
小沈就見她拿出了什麼東西,放在碗裡,倒水之後用筷子攪動了幾下,緊接著端著碗走到門口遞給小沈。
裡面的水黑黢黢的,分辨不出是什麼,上面還飄著點類似於灰塵的東西。
小沈心裡排斥,忍不住問:「這是什麼?」
「喝下去後去廟裡求個平安符就行了。」婆婆沒多說。
小沈做完心理建設,接過一口悶下。
那水太糊嗓子眼,他強行咽下去後頓時覺得自己冰冷的身體暖和起來。
見效這麼快,小沈詫異至極,鬆了一口氣後笑著對婆婆道謝。
父母又帶著小沈去寺廟求了個平安符,他身上那種沉重疲憊的感覺才徹底消失。
在父母家住了兩天,小沈回到了出租房內,繼續工作。
大半個月時間過去,他已經把這件事忘記了,每天忙於加班,但都在趕在八點前到了家。
直到一天深夜,他再次加班到凌晨,進入樓道的時候,裡面的燈閃爍了幾下。
這狀況立即讓小沈停下步伐,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好在燈光只是閃爍兩下就恢復了,小沈高高懸著的心放下,迅速往樓上走去。
「噠噠噠」腳步聲清晰地迴蕩在周圍,走到四層的時候,他驀然想起半個月前發生的事兒,捏緊了口袋裡的平安符,加快步伐往樓上走去。
他沒抬頭,也沒亂看,一心只想回家,沒想到在往五層去的時候,視線里忽然出現一雙慘白髮灰的腳。
那是孩子的腳,就那麼定定地停在他面前一動不動。
小沈往右,它往右,小沈往左,它也往左。
就這麼僵持了幾次,小沈實在受不了,咬牙抬頭,想看看這東西究竟想怎麼樣,結果在抬頭的那一刻,眼前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了。
淡淡的光線下,只有小沈一個人站在樓梯上,微微佝僂著背,透著幾分緊繃。
他抿緊嘴,抬腳走了兩步,就聽見身後也有腳步聲。
有什麼東西在後面跟著他。
小沈停下,僵著背脊沒有回頭,幾秒後像是被人推了一下,玩命往樓上跑去。
在打開門的那一刻,他還沒來得及進去,倏然覺得肩膀和背一沉,有什麼東西趴在他背上了一樣。
身體猶墜冰窟,渾身血液都凍凝固了,小沈緩緩轉身,看向門口側面的鏡子,想弄清楚自己背後有什麼東西。
在即將看到鏡子時,刺耳的電話鈴聲響起,小沈身體哆嗦了下,反應過來後拿出手機接聽。
手機那邊安靜到沒有一點聲音,小沈餵了幾聲,直到耳邊被輕吹了一下,有道稚嫩空靈的嗓音回應了他的話:「我在這裡呢。」
那一剎那,小沈臉上血色全無,手機掉在地上,比較頑強,並沒碎裂,但小沈卻不敢彎腰去撿。
他繃著臉,手指一點點往上,拼命對著自己的背拍打了幾下。
什麼東西都沒有,之前那種沉重感和聲音就好似是錯覺般不復存在。
小沈走進客廳,鬼使神差地站在鏡子前。
他清楚看見自己背後背著一個臉色青灰的男孩,手用力地圈住的他的脖子,臉上掛著扭曲的笑,看著極為瘮人恐怖。
小沈尖叫一聲,發狠地拍打自己的脖子和背脊,試圖將那東西弄下來。
他甚至拿出平安符,卻發現沒有任何用處,脖子越來越沉,仿佛千斤重般,讓他不得不蹲在地上,用手撐著自己的脖子,生怕下一秒就會斷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