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怎麼會連名字都取了。
「沒有,剛取的。」陸端午說,「之前在網上看到帖子,和現在的情況一樣,所以我才知道。」
趙早將信將疑,不過也沒有多問。
窗簾無風自動,像是周邊的東西聽見了她們的對話不爽般,捲起一次又一次。
空氣陰冷刺骨,齊佳童搓了搓手臂,眼皮又開始跳。
她抬手按住,視線不停落在周圍。
敲門聲響起,趙早飛快去開門,接過東西,走到趙早面前說:「你不要睜眼,我讓你睜眼的時候你再睜開。」
看著她手中瓶子裡不明液體,齊佳童渾身緊繃:「這個是什麼東西?不會對皮膚造成什麼傷害吧?」
「不會。」趙早說。
見齊佳童閉眼,她打開瓶蓋,將瓶口對準齊佳童眼皮,從左眼皮挪到右眼皮,隨後猛地抬手,扣在齊佳童眉心。
齊佳童只覺得眉心一涼一熱,有什麼冰涼的液體短暫觸碰了下皮膚,隨後就什麼感覺都沒了。
「可以睜眼了。」趙早說,合上瓶蓋。
齊佳童睜開眼,那一瞬聞到了一種很難聞的味道。
像是鐵鏽味,又伴隨著一種下水道的潮濕難聞味,她形容不出,卻猛然注意到眼前多了一個東西。
在看清那東西的一剎那,齊佳童尖叫一聲,雙眼一翻暈倒在地。
確定自己身邊有東西,趙早迅速避開,扶住齊佳童,掐了下她的人中。
齊佳童眼皮顫動,慢慢睜眼,視線一開始極為模糊,逐漸轉到清晰,她又注意到站在旁邊,微微低著腦袋,死死盯著她的東西。
齊佳童實在形容不出那張臉,五官潰爛,皮膚到處都是破裂的口子,或許是死了太久,皮肉早就幹了,露出的口子能看到裡面的白骨。
它穿著一身沾滿了灰塵的黑色衣衫,身材高大,此刻還算完好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齊佳童。
對上她恐懼的目光,它緩緩歪著腦袋,咧嘴一笑,發出了「滋啦,滋啦」聲。
眼看著她翻著白眼又要暈過去了,趙早急忙抓住她的手問:「看到了什麼?別害怕。」
齊佳童身體抽搐了下,艱難描述:「有個人……有個鬼,不對。」
視線越過眼前的東西向後一看,密密麻麻的殘肢斷手幾乎布滿了整個客廳,還有一些腦袋漂浮在半空中,只是一開始因為角度問題被那東西擋住了。
對上它們充滿殺意的眼神,齊佳童又是一聲尖叫:「好多東西,好多鬼。」
她沒感覺錯,房間裡一開始就存在著別的東西,還這麼多。
趙早什麼都看不見,扭頭去找陸端午,卻發現她拿著瓶子正在開眼,不免愣住,連忙出聲阻止:「這東西普通人用傷害太大,你先別用。」
話音落下,一行血淚順著陸端午眼角流下,趙早止住聲。
已經來不及了,普通人用這個開眼,能不能成功不說,但一定會傷害到眼睛,輕則流血,重則瞎眼。
眼看陸端午想來第二次,趙早說:「你那樣不行。」
陸端午沒吭聲,忽略眼皮處帶來的火燒感,將瓶口扣在眉心。
雖然不是天生陰陽眼,強開雖然不一定成功,但可以試試
灼燒感從眉心擴散開,大腦中仿佛燃燒著一團無法澆滅的火,燒得她腦袋刺痛。
尖銳的痛感蔓延開,液體順著眼角滑落,陸端午抬手隨意擦拭,下一秒所有炙熱感緩慢退去,被一種舒適的冰涼感代替。
成功了。
陸端午睜眼,眼球布滿紅血絲,看得趙早一陣心驚肉跳,好在那紅血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退去。
齊佳童指著面前那還算完好的東西:「你看得到嗎?它後面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看到了。」陸端午說。
發現了能看到自己的多了一個人,那東西緩慢扭頭,活動了下脖子。
本就只有一點皮肉的脖子經過這麼一動,上面僅剩的一點肉開始往下掉渣渣。
骨頭摩擦的聲音令齊佳童心裡噁心,撇開目光不想再看。
它張開嘴,滋啦聲不停。
陸端午面無表情:「說點能聽懂的。」
它嘴角抽動片刻,緩慢說出晦澀的話:「我是林洲遠,她夫君。我,保護她這麼久,該報恩了,她需嫁給我,當妻子,墜子,信物。」
陸端午踢了一腳旁邊放著那吊墜的垃圾桶,有種眼不見為淨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