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立傑磕頭起來:「你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我自認為沒對你做什麼,我們不是一直互利互助嗎?你要是有什麼想要的,或者是其他,你跟我說,別折騰我家裡人。」
他身心俱疲,這一段話說完,嗓子再沒力氣說出其他話了,癱在地上大口呼吸著空氣。
「砰砰砰。」紅布一上一下,瘋狂砸著桌子,憤怒地抗議著什麼。
徐函一直注意著這邊,聽見動靜靠在門前:「老公,什麼聲音?你沒事吧?」
「沒事。」鄭立傑無力道,「你走開,別管我。」
紅布停止撞擊,猛地朝大門飛去。
鄭立傑下意識從地上起來,伸手去抓,可惜的是他只抓住了紅布。
暴露在空氣中的嬰兒比最開始見到的長大許多,看著像是兩歲的孩子,讓人注意的是它那碩大的腦袋上滿是紅色的線,飛快在皮膚里遊動著,看的人眼花繚亂。
見它要打開門,鄭立傑拼命跑過去,抱著它用力塞進行李箱中,打開房門,拉著行李箱就跑了。
徐函在後面沒追上,眼睜睜看著他出了小區,不知道去了哪。
回來時,鄭立傑臉白得跟牆一樣,嚇到了陳姨。
他連行李箱一起送進了火葬場,親眼見證那嬰兒的屍體化為了灰燼。
這下應該不會再出什麼事了。
鄭立傑擦掉額頭上的冷汗,難得鬆了一口氣。
已是深夜,他洗漱完就回到了房間,躺下睡了沒多久,耳邊忽然響起嘻嘻哈哈的笑聲,好似有幾個小孩不懂事地在房間裡玩耍。
以為是孩子自己在玩,鄭立傑閉眼摸索了下,孩子就在身側,那聲音沒有停止,還能聽見身體撞擊牆壁發出的「砰砰」聲。
響動太過熟悉,鄭立傑瞬間睜眼。
孩子躺在床上無聊地睜著眼睛看向門外,完全不似睡醒的樣子,倒像一直沒睡。
笑聲依舊在繼續,鄭立傑咽咽口水,捂著孩子的眼睛,低聲哄著。
等孩子一睡著,他立刻來到書房前,悄悄湊近。
笑聲如海浪般襲來,刺激得鄭立傑眼前一黑,一屁股摔在地上。
他憤怒地站起身,知道那嬰兒又回來了,打開房門。
書房裡空無一物,原本跟著嬰兒一起化為灰燼的紅布和箱子全部在地上。
窗戶緊閉,卻陰風陣陣,無數寒意從四面八方裹襲而來,鄭立傑搓搓手臂,打完噴嚏的剎那,有所察覺地仰頭看向天花板。
一個小小的身影掛在天花板吊燈上,隨著吊燈開始不停晃悠,「咯吱,咯吱」聲迴蕩在寂靜的深夜,令人背脊發寒。
鄭立傑手指顫抖地想去開燈,沒想到腦袋猛地一轉面向他,先前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猩紅如血,張著大嘴,直接沖他撲過來。
嗓子堵到發不出聲音,鄭立傑連滾帶爬地出了書房,將門反鎖,一連喝了幾杯水才緩過來,身體一放鬆,那種無法形容的疲憊睏倦感弄得他站都站不住。
這東西要殺了自己,絕對要殺了自己,或者是想和自己同歸於盡。
鄭立傑焦急地轉著眼珠子,不知道該怎麼辦。
書房裡砰砰亂響,吵人耳膜,鄭立傑捂著腦袋,飛快在網上搜索著辦法,最後聯繫了十幾個人過來解決這件事。
第二天,就有五人先來到了家裡。
鄭立傑要帶他們進書房,誰知道他們擺擺手,一個在客廳里灑水,一個在客廳里貼符紙,還有三個站在一邊念著什麼。
一個小時後,五人先後說已經解決,鄭立傑不相信地打開書房門。
紅布靜靜地蓋在桌上,底下的東西一動不動,還真被壓制住了。
他興奮地給了五人錢,結果人剛一走,那嬰兒直接頂著紅布從書房跑出,在地上扭曲著身體爬行著,最後停在一堆孩童玩具前,才拿起地上的小汽車,鄭立傑大吼道:「別動我孩子的東西,要怎麼對我隨便你,不能動我孩子!」
兩隻小手一頓,發瘋般將那堆玩具全部毀壞,雙瞳猩紅地朝著鄭立傑爬去,最後抓著他的雙腿狠狠咬了一口。
鄭立傑沒來得及躲避,或者說根本沒力氣躲,慶幸的是沒什麼痛感,只有無盡的冷意,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眼前驟然一黑,沒了意識。
室內陷入安靜,嬰兒甩開鄭立傑,扭頭看向地上的玩具,飛快爬過去,拿起被毀壞的玩具碎片玩了起來。
徐函推門就看到一個臉色蒼白,血色瞳孔的嬰兒正玩著自己孩子的玩具,而她的老公正躺在不遠處的地上,不禁傻在原地。
注意到她,對方扔下那些玩具,鑽入紅布中,飛一般沖向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