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頭,外面有很多剛被嚇到的人擋著他的車,等他下去。
老李動了動冰冷到麻木的手,剛打開車門下去,就被人按住脖子。猶如被猛虎擒住的小雞,毫無反手之力。
眼看要挨揍,老李慌忙抬手擋住自己的腦袋,大聲喊道:「別打我,不是我乾的,要是我乾的我現在停下幹什麼?我知道你們不信,我真的碰到了沒辦法解釋的事兒,我只能告訴你們我被搶方向盤了,很努力控制了。我是個好人,不是我。」
抓著他的男人倒是沒動手,只是嗤之以鼻,不屑中又夾雜著明顯的蔑視。
「被搶方向盤?誰搶的?你車子裡面除了你還有誰?難不成還是鬼搶的啊?那你膽子挺大啊,敢在鬼手裡爭搶方向盤。」
這話說完,其他人沒忍住哄然大笑,隨後紛紛指責老李,要報警抓他。
老李沒阻止,畢竟比起來挨揍,被警察帶走才是安全的。
「怎麼不回答了?」抓著他脖子的男人冷笑催促,「我看你能編出來什麼話。」
「就是你說的那樣。」老李極為慫,囁嚅半天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哈?」男人瞪大眼睛,手指用力,「你玩我們呢?知不知道我剛差點被你撞死了?你竟然往鬼身上甩鍋?你算不算人了?」
呼吸變得困難,老李掙扎著去扣男人的手,費半天勁終於穩住男人。
手機響起,他一邊呼吸著新鮮空氣,一邊拿起貼在耳邊接聽,幾秒後瞬間睜大眼睛。
真的找到了屍體,還是兩具,就在他開車碰到兩人的路段。
或許是看見老李臉色太過於慘白,男人怕出什麼事擔責,離他遠了很多。
電話那邊的警察問老李具體位置,要帶他回警局做筆錄。
說是做筆錄,老李知道,自己的嫌疑最大。
但他去了怎麼說?難道他要告訴別人是我意外拉了兩個鬼,其中一個讓我報警的嗎?
這別說其他人不信了,老李自己都不相信。
太荒謬了。
他緊張到吞咽口水:「不用了,我這裡有車,我自己過去警局。」
這樣正好可以脫困,省得在這裡被人圍住狂罵。
一聽警局,其他人還以為他要去自首,沒再說什麼。
老李走之前各種鞠躬道歉,上車的那一刻聽見別人的議論聲。
「前面那個沒名字的路好像死了兩個人,聽說是車禍死的。最詭異的是一個就死在車旁邊,還有一個距離車子有好幾公里遠,不知道怎麼過去的。群里說的,一直在討論這件事,我哪有本事目擊現場啊。」
出發的時候又開始下起小雨,老李驚到一直緊緊抓住方向盤,眼睛雖直視前方,腦子裡動不動想起離開前那人說的話,嘴緊緊抿著,好幾次差點因為出神闖紅燈。
好在警局離這裡並不遠,他將車子停在外面,忐忑不安地進去。
最開始老李支支吾吾,什麼說不出來,其他人都以為他有問題,以至於老李說出實話都沒人相信。
「真的。」老李大腦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們可以調監控,其中那個男的還搶我方向盤。對,對,我有行車記錄儀。不是我,我腦子也沒問題,就是撞見他們了。真的,你們不信可以調查我,我就一開出租的,我真是倒霉。我腦子也沒問題,我很聰明的。」
說到最後,老李差點哭了,伸手捂著自己的臉:「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警察接過車鑰匙,出去調行車記錄儀了。
老李靜靜地坐在審訊室,隨著那人離開時間越久越不安。
直到有人回來,且面色凝重地把還留在審訊室的警察老李的人叫出去。
期間沒有人說一句話,老李更加難受,掌心都在冒汗,想問他們發生什麼了,嘴巴艱難張半天沒問出。
他開始呼吸困難,劇烈咳嗽,不停告訴自己要冷靜沒半點作用。
幾分鐘後大門打開,有人站在門口說:「你可以離開了。」
老李愣住,咳嗽頓時止住。
他沒想到自己現在就可以離開,起身時腿都軟了,小心翼翼地扶著牆出去,一直道謝。
出去時,路過他的人嘀咕了句話被他聽見了。
「邪門了,第一次碰見這樣的事兒。」
「多著呢。」不遠處的人笑著說,「只有我們想不到的,沒有不存在的。」
老李心有餘悸地回到車內。
時間到達凌晨兩點,手機十幾個未接來電,都是王虹擔心他安全打的。
回到家,原本的雨徹底下大,老李拍了拍臉頰清醒,而後推門進入。
王虹聽見動靜從臥室衝過:「你怎麼了?這麼晚回來?給你打電話也不接,知不知道我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