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一邊打電話,姜為抱著盆想扔又不敢扔,只能觀察著蘇蘇的表情。
見她不知道和電話那邊的人說了什麼,表情越來越嚴肅,姜為心裡咯噔不停,各種不好的預感襲來。
蘇蘇掛斷電話,姜為立刻問:「怎麼樣?」
「沒得談。」蘇蘇說,「這東西確實很兇,我們是對付不了,原本想用這個辦法和它談談,看來不行。那個能人說這玩意不好好處理,要是纏著人了,不把人鬧死不停手。」
姜為眼前一黑,差點站不穩:「那現在怎麼辦?」
蘇蘇:「電話號碼給你,你來聯繫她,看看應該怎麼解決。」
這話說得很明白,姜為盯著蘇蘇蒼白的臉,出聲道謝:「謝謝你,今天要不是你陪著我,估計我早就嚇暈了,後面的事我自己來處理,不能牽扯到你。」
蘇蘇點點頭,抿唇囑咐:「我也不能幫你什麼。姜為,你動作要快,那個人意思是,她沒什麼本事解決這種事,不過她可以給你介紹其他人。」
懸掛著的心終於放鬆一點,姜為頷首,再次道謝。
她和蘇蘇告別,把懷裡的盆扔進垃圾桶中,撥通了能人的電話號碼。
對方像是知道是她打來的,沒有廢話,報出一個地址。
「你去這裡找能解決這件事的,挑人多的時間點過去,到了對方會告訴你怎麼解決。還有你現在不要一個人在家,最好去人多熱鬧的地方湊合一夜。」
姜為應下一聲,掛斷電話後精疲力盡地坐上計程車,去了附近的酒吧。
裡面人很多,勁爆的音樂吵得人耳膜震動,姜為原本低落的心情稍微好了點。
她坐在位置上,打了個哈欠,始終不明白自己怎麼這麼倒霉。
早知道就不回來找手機了,那樣就不會碰到這麼多事了。
或許真的太困,在這麼吵鬧的環境下,姜為眼睛一閉睡了過去。
直到服務員推了下她,姜為才陡然清醒。
人少了很多,留下的大多都是喝醉的人,躺在一邊叫喊著什麼。
姜為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看了眼手機。
已經早上了,她起身離開酒吧,吃過早飯發消息給主管請了假。
對方給的地址離這裡非常遠,坐高鐵過去都需要六個小時。
姜為買了最近的一張票,到達那邊差不多下午兩點。
上高鐵後,姜為渾渾噩噩地坐在,看著窗外快速駛過的畫面人說不出的頹廢。
她又睡了過去,做了好幾個夢,夢中一直被黑影纏著,無論躲在哪裡都會被發現。
姜為喘著氣醒來,生怕自己還在做夢。
好在這一次是熟悉的高鐵車廂,周圍有不少人在聊天,氛圍輕快。
她擦掉額頭上的汗水,起身洗了一把臉,抬頭透過面前的鏡子才注意到自己目前臉色有多難看。
臉頰凹陷,眼窩發黑,眼睛無神,嘴巴白的仿佛隨時能暈倒,一副毫無精氣神的樣子。
姜為又洗了一把臉,好受很多,返回位置坐下。
蘇蘇因為不能繼續陪著她發了很多消息,姜為看得無比感動,連連道謝。
「主管這次沒發飆,把你的工作交給新來的那個人了。」
姜為打字回覆:「怎麼沒交給沈瀚?」
剛來的新人沒經過培訓,很難接手,之前姜為休息時工作都是交給沈瀚。
「誰是沈瀚?」那邊的蘇蘇疑惑詢問。
看到消息的那一刻,姜為眼前晃了下,手機忽然變大又快速縮小,所有畫面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擠壓扁了,拉扯出各種奇怪扭曲的形狀。
她感覺自己要暈了,猛地站起身打了自己一掌。
這下徹底清醒,只是因為這過於突然的一巴掌,旁邊無數雙眼睛看來。
姜為勉強笑笑,重新坐下,依舊不能理解蘇蘇發來的消息。
「就是在我後面位置的沈瀚,他比我先來兩個月,昨天晚上我們還說過話你不記得了嗎?」
「不是啊,昨天我和你只跟新人說過話,什麼沈瀚,我沒見過,也沒有記憶,你後面坐得也是剛來的新人。」蘇蘇發來語音,聲音充滿緊張,「姜為,你沒事吧?你說的那個沈瀚,我問了其他人都沒見過。」
緊跟其後的是一張員工表,上面誰都有,唯獨沒有沈瀚。
這個所謂的新人姜為是有記憶的,剛來一周,但因為平時沒產生交集,她和對方不太熟。
沈瀚是怎麼回事?在她記憶里存在的人,怎麼其他人都不知道?
姜為抓緊手機,瘋狂回憶著關於沈瀚的一切。
她驚恐地發現,原本不去想,記憶還十分清楚,這麼一想,關於沈瀚的臉,說過的話都模糊了。
似乎有一隻手伸進了她的大腦中,將關於沈瀚的記憶全部都抽走抹乾淨。
姜為眼前陣陣暈眩,有那麼一剎那,覺得自己目前狀態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精神病。
什麼沈瀚,什麼黑影,全部都是她得了精神分裂幻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