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央,該結束了。」
箭從屋頂射下。
把守行宮的塞北漢子們警惕起來,拔出劍。
飛魚閣所有的高手盡皆出動。
為首的塞北漢子從懷中掏出一個柳樹皮做的哨子,吹了起來。大批身著中原服飾的塞北兵從四面八方湧來。
夜色茫茫。
苻妄欽坐在天驄烈上,舉起青龍長刀,大喝一聲:「飛騎兵聽令!」
「在!」兵丁們的聲音雄渾有力。
「隨本將軍打入行宮,勤王保駕!」
大梁與塞北休兵久矣。苻妄欽已經好些年沒跟這個馬背上的邦族打過仗了。
塞北王端的是一副好算盤。阿古拉王子死後,王帳不穩。他便與周貴妃勾結,扶持淮王登基,從此,抓住周貴妃的把柄,攀上大梁這棵大樹好乘涼。
青龍長刀嗜了血,越發鋒芒逼人。
苻妄欽心頭惦記著梅川,手中的長刀如風雨雷電一般。
周鏡央沒有料到,本以為勝算在握的局面,會變成這樣。
這一場廝殺,分外激烈。
血腥味在行宮飄散著。
更漏聲殘。
子時了。
苻妄欽大踏步邁進雙鸞閣:「陛下,臣接到密函,片刻不休,趕來行宮。領兵的幾個主犯,已經綁在了庭外。其他人等,盡皆殲滅。」
梁帝點點頭:「苻愛卿勤王有功,待回到京城,朕必重重賞賜。」
梅川恍然明白了。
苻妄欽並不只是受她所託,而是手握梁帝密函。想來也是,武將無召持械闖宮,是誅九族的罪過。
原來梁帝,早已想到了這一步。
只是,不到萬不得已,他不願這麼做。
梁帝低聲吩咐道:「今夜之事,苻愛卿莫要言與他人。」
「是。」
寵妃作亂。
皇室之羞。
這件事,必得瞞與朝野。
梁帝緩緩走出雙鸞閣,庭院,那幾個塞北兵丁用生硬的漢話叫囂道:「皇帝老兒,我等敗在了苻將軍的手上。苻將軍不愧是戰神,塞北雖敗猶榮!」
說完,齊齊咬舌自盡。
梅川眼皮跳動著。這伙子蠻夷,當真是居心叵測,死到臨頭,仍不忘挑唆君臣。
她看了一眼梁帝。
他面色平靜,沒有說什麼。只是擺擺手,讓眾人都退下。
「陛下,貴妃娘娘如何處置?」飛魚閣中的一個女史問道。
「綁起來。回京處置。」
「是。」
一切都安靜下來。
梁帝抱著昏迷的淮王坐在雙鸞閣中。
殿內,只余梅川。
「陛下,還有件事,未曾稟報與您。」
梁帝抬起疲倦的眼:「梅卿,就到這兒了。有些事,朕不想知道。」
「陛下,十年前,西宮苑那場大火……」
「梅卿——」
梁帝的這兩個字,沉甸甸的。
仿佛所有難以宣之於口的事,都在這兩個字中。
「廟堂千般事,萬古糊塗難。梅卿,朕老了。朕不想活得那麼清楚。等你有一天,到了朕這個歲數,你便會明白,有時候,糊塗,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陛下,微臣把那個孩子帶來了。微臣想,您該見一見他。」
梁帝不作聲了。
梅川連忙走出殿外,將藏在花樹叢中的小盒子拉進來。
進門前,她囑咐過,不管發生什麼動靜,都不要出來。這幾個時辰,不管亂成什麼樣,小盒子果然紋絲不動,一聲不吭。
他是如此沉得住氣。
小盒子站在梁帝面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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