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冊將邸報遞到苻妄欽面前。
是怪涼州夜晚的星空太明亮,還是怪那幾個字太戳心。他清楚地看到孫冊所言為真。手一揚,邸報隨風而去。
孫冊道:「苻兄莫要悲傷,大丈夫何患無妻?你與梅醫官有緣無分。來日,苻兄坐了龍庭,普天下的佳麗,都是苻兄的。」
「不悲,不悲。」苻妄欽又笑了笑。
口中卻忽然噴出血來。
眼神早已淒迷。
那個與他唇齒纏綿的女子,做了朱瑁的妃子。
那一夜,在天安,她被當作軍妓,送進他的營帳。
「你把豬血塗在臉上,繞著泗水河跑一圈。」她是第一個敢捉弄他的女子。
「聖人說,仁者無敵,我要你放了安香。」她倔強地為人出頭。
「阿季,我的心意,你不明白嗎?」李花開的時候她笑道。
「阿季,你騙我,她的耳環在你的榻邊,你們昨晚睡在了一處。」她眼中大霧瀰漫,讓他心疼。
「阿季,過了今年,我們就成親。」鄴城行宮的月下,她膚白如瓷。
白梅落了,落了。
我一生孤獨,只有你。
天意負我。可你不能。
正在這時,不知從何處,傳來一個雄渾的聲音:「撲殺大梁主帥苻妄欽者,賞金一萬兩,連晉三爵!」
大齊增派的援軍到了,而錢總兵那一路人馬還沒有趕來。
援軍聽到如此重的賞賜,個個雙眼放光,涌了過來。
苻妄欽帶在手上的人馬不到援軍的一半。
孫冊被人流衝散。他連忙躲在僻靜處,放了煙花。他從沒像此刻一樣,期待那惹人厭的錢總兵到來。
苻妄欽的眼裡冒著寒氣。
齊軍像狼一樣,撲向他。
「拿下戰神苻妄欽!」
「砍下主帥的頭,滅了梁軍的囂張氣焰!」
「此乃絕佳良機,定要殺了苻妄欽!」
他的青龍刀揮舞著,步步後退。
一心潭。
深千尺。
一個大齊的兵士趁苻妄欽打鬥之際,舉著矛戈,從他的背後向他刺去。
苻妄欽躲閃不及,矛戈刺入他的皮肉。
他大吼一聲。地動山搖。
英雄末路。
四面楚歌。
他一掌奮力推開偷襲的兵丁。
刀劍卻又齊齊襲來。
身受重傷,他縱身一躍,跳下一心潭。
潭水黑而冰冷。
第74章 免死金牌
大梁宮中。
到處都懸著紅綢。
白日裡大典的喜慶似乎還縈繞在宮廷的角角落落。
太監宮人們忙忙碌碌地收拾著。月亮睜著渴睡的眼。
楊令佩從絳雲宮移至千秋殿。
自大梁開國以來,歷代皇后皆居住在千秋殿,取「萬歲千秋」之意。千秋殿是離文德殿最近的殿宇。
楊令佩頭戴鳳冠,身披鳳袍,坐在榻上,紅燭燃著。
她粉面含春,映著燭光,端莊而明艷。
鴻鵠道:「主子這身兒衣裳真好看,比您出閣時穿的嫁衣還好看。到底是中宮好。」
楊令佩淡淡笑了笑:「傻丫頭,坐到這個位置上,千萬般不易,豈是為了穿件兒衣裳?」
鴻鵠點頭道:「是,是。從前先帝讓您到東宮做個小小的寶林,老爺還恐委屈了您。還是主子看得遠,對老爺說,只要入了東宮,機會在後頭。又是您,叮囑老爺和大公子,周貴妃得勢的時候,千萬在朝中少說話,一個人都不曾得罪。您思慮周全,奴婢佩服得緊。」
楊令佩道:「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園子中哪朵花兒開得好,便讓它開去。三月里,不與桃杏爭。四月里,不與牡丹爭。五月里,不與槐花爭。六月里,不與荷花爭。最後留著的,才是本事。」
鴻鵠似懂非懂。
楊令佩道:「你自小兒在本宮身邊,原來的名字叫什麼,還記得嗎?」
「記得,奴婢的本名兒,叫春燕。是主子給奴婢改名兒叫鴻鵠。」
「你可知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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