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假梅川」是楊令休故意放出的煙霧彈了。
楊家的人百般戲耍他。
簡直是火上澆油。
阿季將青龍刀指向楊令休的心口。
楊令休登時面如土色。
他身後的官兵連忙準備迎戰。
阿季冷冷道:「楊大人別再玩花樣。告訴楊皇后,午時之前,交出人,是正經。若是交不出人——」
他頓了頓:「我苻妄欽不怕留下千古罵名。倒問皇后娘娘,是否擔得起亡國丟城之罪。」
楊令休不作聲,瞪著阿季。
亂臣賊子。
狂妄至極。
看來,他有反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所謂「尋妻失女」,不過是藉口罷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就在苻妄欽離營的當口兒,軍營里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兵丁通稟:公主殿下來了——
將軍不在,兵丁按慣例通傳軍師。
孫冊聽了這話,連忙迎了出來。
南平是如何從大齊人手中逃脫的呢?薛林那邊竟未傳話來言及此事。
幸而將軍此時不在,萬一他看到了南平,便知與楊後無關,此前所做的,豈非徒勞?
遠遠地,孫冊看見南平。
南平的神情並無異樣,嘴角帶笑。
他略略鬆了口氣。
「阿五,你來了。」
「嗯。先生,阿五來了。苻將軍在嗎?」南平公主仍是微微笑著。
孫冊將她拉至一旁。
她溫順地,任憑孫冊拉著她。
「將軍不在。」孫冊注視著她,道:「阿五,我聽說你丟了,擔心得了不得。」
「嗯,我丟了。表哥救了我。」
南平圓圓的眼兒看向孫冊,平靜道:「表哥送我和老布曼上了馬車,馬車往南界去。我想起,忘了帶先生。」
孫冊瞭然。
原來是慕容飛。
這個南界梟雄,滿心都是南界的利益。但多多少少,還是有幾分顧及這個表妹的。
想來,將軍忽然離營,也是慕容飛的「調虎離山」之計。
慕容飛見南平執意要去軍營,恐她向苻妄欽報信,影響大局,就命城中的暗樁做了些手腳……
孫冊想到此處,哄勸道:「阿五先去,我隨後就到。」
「先生,隨後是什麼時候?」
星辰映著南平的眼。
孫冊低頭,隨口謅道:「後天。後天,我便出發,去尋公主。」
南平臉上的笑,又綻得開了些。
她柔聲問:「先生可還記得阿五跟你講過的南界美景?南界的叢林,又密又深,綠得像翡翠。山谷像鋪著綠色的緞子。河水麼,像流動的凝脂。南界的花兒,熱烈鮮妍。鳥兒不避人,不知懼怕,還會停到人的肩膀上呢……」
她似乎沉浸在美好的想像中。
孫冊忽而有些心酸。
這個永遠在他面前笑靨如花的女子,知不知道,午時一到,大梁便要亡國了呢?
她所有的錯,無非因為她是朱家的女兒。
「我記得,阿五,我記得。你說過,要在南界的叢林中大婚。」孫冊輕輕道。
南平又哼起那首趕山歌。
「一朵紅花路邊生,花又紅來葉又青。甘好紅花哥唔識,手攀花樹問花名。你愛交情儘管交,切莫交到半中腰。大風吹斷麻竹筍,有頭無尾得人惱……」
風拂著她的衣衫。
孫冊從未像此刻一般,覺得她那麼單薄,那麼淒楚。
「先生,你過來,抱抱阿五。」
孫冊走上前去,抱住她。
她身上淡淡的枯荷味。
樹繞池寬月影多,村砧塢笛隔風蘿。西亭翠被餘香薄,一夜將愁向敗荷。
一把嵌著寶石的精巧短刀猛地刺向孫冊。
正中心臟。
分毫不差。
南平握著短刀,附在他耳邊,淺笑嫣然:「先生,你因何欺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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