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說過不能買那隻病狗的,妹妹還不信,現在好了,狗死了,妹妹輸的淒悽慘慘,他的一根手指也馬上就要被砍……
「這怎麼可能?死的怎麼是『黃將軍』?」許天安難以置信的驚叫聲傳入耳中,慕容燁一怔,什麼?『黃將軍』死了?
抬頭望向斗場,只見高大威猛的『黃將軍』倒在地上,喉嚨被咬斷,汩汩向外流著鮮血,它兇狠的眼瞳黯淡無光,胸腹也沒了起伏,明顯已經死亡。
瘦弱小狗站在它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它,挺直的脊背,冷銳的目光宛若高傲的帝王。
慕容燁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真的是『黃將軍』死了,這麼瘦瘦小小的狗,只用一招就咬死了強壯兇悍的『黃將軍』,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許天安,你輸了!請奉上賭注吧!」慕容雪淡淡說著,聲音平靜無波。
一名鬥獸場下人端著早就準備好的托盤,快步走到了許天安面前,托盤裡的紅絨上放著一把沒套鞘的匕首,鋒利的刃在陽光下折射出冰冷寒芒,刺得許天安眼睛生疼。
他輸了,他要被砍掉手指了,這怎麼可以?他是高高在上,受盡寵愛的尚書府嫡幼子,怎麼能成為缺根手指的殘廢!
目光一寒,許天安急步走到買來的鐵籠前,扯開鐵籠,一條條大狗竄了出來,惡狠狠的撲向斗場裡的小狗。
「咬死它,咬死它!」許天安看著混亂的斗場,瘋狂大叫著,雙目赤紅,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只要他的狗咬死了慕容雪的狗,就是他贏了,就不必砍手指了。
「許天安,你幹什麼?輸了不認帳,想耍賴嗎?」慕容燁怒氣沖沖,正準備讓鬥獸場的人將狗趕開,卻見瘦弱小狗一躍而起,灰色身影宛若流光般在狗群里來回竄動,只聽『卡卡卡』的四聲悶響,凶神惡煞的大狗們全被咬斷了脖頸,狼狽的栽倒在地,雙目圓睜,了無生氣。
瘦弱小狗則是毫髮無損,昂首挺胸,傲立於斗場最中央。
慕容燁看得目瞪口呆,以一敵四,還贏得這麼漂亮,這隻小狗實在是太強悍了,看來,長相兇悍的狗,對敵時未必強悍,外表病弱的狗,遇敵時也未必再弱不禁風。
許天安挑了那麼多狗,都折在了這隻小狗手裡,輸的徹徹底底,完全沒理由不交賭注,自己以往受了他那麼多嘲諷,今天終於扳回一局,可以揚眉吐氣了,哈哈哈,在鬥獸場裡切他一根手指,看他還怎麼囂張!
幸災樂禍的看向許天安,只見他正望著鮮血滿地的斗場,滿眼驚慌,他買的狗全死了,他輸給慕容雪了,他要被砍手指……這怎麼行?他絕不能變殘廢!
目光一凜,許天安抓起托盤裡的匕首,惡狠狠的沖嚮慕容雪:她居然敢在眾目睽睽下囂張的逼迫他,真是不識抬舉,她想要手指是嗎?自己就把她的手指砍下來送給她。
「許天安,你卑鄙無恥!」
慕容燁面色大變,厲聲怒喝著,正準備上前搶奪匕首,卻見慕容雪輕輕側身,避開了狠毒一擊,手腕一翻,許天安手裡的匕首瞬間到了她手上,素手輕揚,鋒利匕首刃划過他的左手,將他五根手指齊根砍斷,猩紅血線飛濺,翩然潑灑在土黃色的地面上,鮮紅刺目。
許天安悽厲的慘叫穿透雲層,響徹雲霄:「啊!」
「少爺!」站在不遠處的小廝驚呼一聲,急步跑到許天安面前,撕下自己的一片衣擺,抓著他的傷手,快速包紮。
許天安搖搖晃晃的站著,面色慘白的毫無血色,看著慕容雪的目光憤怒的快要噴出火來:「咱們的賭注是一根手指,你憑什麼砍了我五根?」他的左手完全廢掉了,從今以後,他就是個真真正正的廢人。
「當初說的是賭一局,一根手指,你放了五條狗,就是賭了五局,五局皆輸,自然要砍五根手指。」慕容雪慢悠悠的說著,將染血匕首扔回了托盤上。
她本來打算只砍許天安一根手指的,可許天安竟然卑鄙無恥的想砍傷她,那就休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第006章 下聘
清脆聲響迴蕩耳邊,許天安眸底怒火翻騰,咬牙切齒的道:「我只同意了第一局的賭注是手指,後四局的賭注我可沒說是什麼,誰允許你擅做主張的?」
這個身患重病的小賤人身手很不錯,他不能再與她硬碰硬,但她砍了他五根手指,他也要砍她四根,讓她付出代價。
慕容雪瞟他一眼:「第一條狗死後,你一言不發的又放出了四條,不就是以第一局的賭注繼續比試,如果準備換賭注,你當時怎麼不說,現在五局都比試完了,你才叫囂著不公平,不覺得自己太無恥了!」
「你!」許天安氣噎,他當時只想著殺掉那隻瘦弱小狗,保住自己的一根手指,哪想得到那麼多。
「願賭就要服輸,鬥獸場裡這麼多人看著,你、我之間的賭約絕對公平,就算將事情鬧到大理寺,我也問心無愧,如果你不甘心,準備找人教訓我,也無所謂,我會在鎮國侯府,隨時恭候你的大駕!」慕容雪冷冷說著,轉身牽起瘦弱小狗,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