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向來複雜,黑白並非無法共存,愛與恨也時常同在。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她愛的人曾經因為他受過很多的苦。甚至到最後,他給他帶來的也只是苦痛。
僅這一點,她就永遠無法原諒對方,更不可能在顧衍面前替他開脫。
那是罪有應得。
沈歲寧這邊的筆錄比顧衍的結束得早一點,不知道他那邊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她到走廊透了口氣。
回身準備回去的時候,忽然就與匆匆趕來的顧恆遠對上了視線。
這還是她回國後,第一次見到對方。幾乎是看見他的那刻,腦中便閃過多年前在顧衍房間發生的事,她整個人瞬間變得侷促,有些尷尬地叫了他一聲:「顧叔叔。」
顧恆遠對她的態度和從前沒什麼兩樣,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問道:「傷得嚴重嗎?」
「不嚴重,沒什麼大礙。」沈歲寧搖搖頭。
「那就好。」他的目光又往病房內看了眼,「阿衍在裡面做筆錄?」
「對,他還沒結束。」
顧恆遠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沒再說什麼。等筆錄結束,很快進了病房。
他看起來有話要單獨對顧衍說,沈歲寧沒跟著進去,和徐月兩個人留在外廳等著。
在等待的期間,她就垂著腦袋,心不在焉地用指甲摳著自己的手心。
沈歲寧始終記得,五年前的那夜,他們也是如此,父子倆在房內不知聊了什麼。那晚之後,她和顧衍的關係發生巨變,她從顧家離開,從此兩人漸行漸遠。
這一次,她不知道還會不會如此。雖然經歷了那麼多,她相信顧衍對自己絕對是真心的,可她不確定他的家人會如何看待他們之間的關係。
如果還是反對的話,該怎麼辦?
堅決抵抗嗎?
腦子亂糟糟的,很難徹底冷靜。
直到徐月的手出現在她的眼前,遞給她一杯熱茶。她終於回神,伸手接過。
對方看著她,柔聲問道:「寧寧,怎麼了?是不是剛剛做筆錄又想起昨天的事,心裡不舒服了?」
她有些遲鈍地搖了搖頭,視線在觸及到對方一如既往的柔和表情後,忽然覺得心裡悶悶的,很難受。
一直以來,徐月在她心裡就是「溫柔」「美好」的代名詞,如果不是昨天的事,沈歲寧這輩子都不會想到她會有那樣一段過往,與那樣一個男人有過一段婚姻。
她將杯子放下,轉身面向徐月,傾身抱住她,學著她曾經安慰自己的樣子,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低聲:「想抱抱阿姨……」
徐月愣了一瞬,很快便明白了她的用意,抬起手,回抱住她。
「沒事……都過去了。」
那些不堪的、痛苦的、難以忍受的……統統都過去了,如過眼雲煙。
-
病房的談話持續了挺長一段時間,待人離開後,沈歲寧進去。
進去時,顧衍正半靠著床頭,微側著身子,視線落在窗外,不知在想什麼,竟連她進來都沒發現。
沈歲寧沒出聲,在床邊支著手臂靜靜看著他。
過了會兒,他回過身,看見她在床邊時還有些訝異,很快便抬手揉了下她的發頂,說:「我以為你去休息了。」
沈歲寧搖搖頭說:「不困。」
而且怎麼可能睡得著。
她小心翼翼地抬眼,去觀察他臉上的表情,被他捕捉到:「怎麼了?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她有些糾結,想問他蔣森的事,又覺得不該在這個時候問這些。最終只是抿著唇,問他:「顧叔叔剛剛和你說了什麼啊,怎麼聊了這麼久?」
「唔……」顧衍故作為難地皺起眉頭,盯著她看了會兒。
沈歲寧的心瞬間提起,不安地問道:「他是不是又反對我們在一起?」
顧衍沒回答,仍舊皺著眉頭。
她忽然有些急,直起身子跟他強調:「你不准聽!不准聽!」
心情和坐過山車一樣,剛強調完,她的聲音又低下:「你說過不會再推開我的……」
說這話時,她整個人都委屈兮兮的,眼角耷拉著,仿佛他點一下頭立馬就能哭出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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