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肚子你非要在這個時候叫!」
太子按了按太陽穴。
雲葵訕訕一笑:「殿下,我晚上用得少,這會兒有些餓得睡不著。」
「好想念我的牛乳馬蹄糕嗚嗚嗚,白白嫩嫩,甜甜軟軟,不懂的人有難了!」
太子額角青筋抽動了一下,啞聲道:「餓就滾去吃。」
雲葵抿抿唇道:「那碟牛乳馬蹄糕倒是還在,可那是奴婢做給殿下吃的,怎好自己獨享?」
太子沒理,雲葵又往他身邊蹭蹭,「殿下晚上也只用了半碗羹湯,恐怕早就餓了吧?奴婢把那碟點心端來,殿下一起嘗嘗可好?」
太子:「孤不餓,你自己吃。」
雲葵泄氣道:「殿下不吃,那奴婢也不吃,奴婢近日都胖了。」
「看著美色誘人的殿下入睡,好像也沒那麼餓了。」
太子深深嘆口氣:「……去端來吧。」
雲葵得了吩咐,當即笑著起身:「奴婢這就去!」
她匆匆換好衣裙,回屋內把那碟點心端去膳房熱了一遍,又急奔奔地跑回來。
太子已經起身坐到榻上,雲葵將碗碟放在炕桌上,掀開碗罩,香香軟軟的點心還冒著熱氣,她往太子面前推了推,「殿下嘗嘗。」
太子懷疑地看她一眼,最終捏起一快慢條斯理地咬了口,果然口感綿軟,清甜的米香夾雜濃郁的牛乳香,每一口都能吃到脆甜的馬蹄。
不過這手藝和外觀都堪稱質樸,太子不動聲色地吃完一整塊,給出了簡單的評價:「尚可。」
雲葵得到肯定,心中竊喜。
「果然還是喜愛吃甜。」
太子冷哼一聲,便不再用了。
放在以往,這種胡亂揣摩主子心意的丫頭都該挨板子才是。
太子掀眸瞧她,「你不吃?」
「要不奴婢就不吃了吧?」雲葵舔舔唇,目光幽怨,「奴婢日日都用殿下的膳食,身子都圓了一圈,殿下不覺得奴婢胖了嗎?」
一句話又讓太子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她那微敞的衣襟之下,溫香軟玉,粉膩酥香,那晚清晰的觸感仿佛猶在指尖。
他想起年少時在西北雪地里,有回心血來潮搓了個巴掌大的雪團。
又想起這軟軟嫩嫩的牛乳馬蹄糕。
太子不動聲色地斂下暗眸,「既知道胖,還問孤做甚?」
雲葵下巴擱在小臂上,烏潤的眼眸望著他:「那殿下更喜歡奴婢胖一些,還是瘦一些呢?」
太子淡淡道:「孤喜歡你安靜些。」
雲葵彎唇笑起來:「那奴婢就吃一塊!否則待會兒餓得睡不著,吵了殿下的耳朵。」
兩人吃過點心,各自漱了口,雲葵心滿意足地睡進床內。
身側終於安靜下來。
太子閉上眼睛,竟然夢到了自己十三歲在西北大營雪中的一幕。
邊疆苦寒之地雪虐風饕,他在京中從未見過這麼大的雪,一夜之間,雪厚一尺有餘。
部將的營帳外不知是誰堆了三個雪人,遠看像是一家三口,大概是久戰在外的征夫思念自己的妻子兒女吧。
他生來失恃失怙,從未體會過一日天倫之樂,沒有童年,也不曾堆過雪人。
那日大概是心血來潮吧,也彎身攏了一捧雪,搓成個掌心大小的雪球,才想堆個雪人試試,見營外有士兵走動,他便不動聲色地放下了,回到營帳繼續看兵書,此後再也沒有玩過雪。
畫面一轉,是那丫頭捧著碟白嫩嫩的點心端到他面前,「奴婢親手做的牛乳馬蹄糕,殿下嘗嘗吧!」
他嘗了兩塊,的確香軟清甜。
「殿下,」那個滿腦污穢的丫頭笑盈盈地問他,「點心甜,還是我甜?」
他沒有回答,卻不知怎的被她勾上了床,手掌被牽引著去了鎖骨下那雪白柔軟之處,她含羞帶怯地朝他眨眼睛,「殿下不是總懷疑奴婢的忠心嗎?奴婢的心就在這裡,殿下摸摸看,奴婢心裡有沒有別人。」
手掌甫一觸碰到那溫熱柔膩的軟肉,太子幾乎是渾身一震,立刻從夢中醒了過來。
他竟然也開始做這種荒唐的夢!
太子揉揉太陽穴,忽察覺到不對,下意識地看向身側那個背對著他,輕輕聳動著肩膀的小丫頭。
與此同時,耳邊傳來她心底的吶喊。
「哎呀呀呀呀呀!」
「忍住忍住忍住小葵花!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什麼也沒有看到!淡定淡定……」
「只要我裝不知道,尷尬的就只有他。」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