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聽完姜嬤嬤的話,臉上露出便秘的表情,半晌才道:「怪不得她沒臉見人呢。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小的不是個好東西,老的也是個丟人現眼的玩意!呸!」
真是噁心死人了!
正在這時,丫鬟稟報,說葉雪霽來了。
妯娌二人趕忙住嘴。
葉雪霽給楚夫人和二夫人行過禮,這才道:「我想去十里山看望一下祖父。」
楚夫人爽快的答應:「去吧,多帶幾個人跟著。」
二夫人笑道:「凌虛在家也是淘氣,讓他跟你一起去吧。他也許久沒見老太爺了。」
葉雪霽點頭應下。
等葉雪霽走了,二夫人對著楚夫人感慨道:「都說人在生死之間會大徹大悟。雪兒的性子以前被養的太心善和軟,落了一回水,倒是讓她有了幾分你年輕時的樣子。」
都是京城勛貴圈子裡的。
出閣之前,二夫人和楚夫人就認識。
那會的楚夫人性子暴烈,眼裡容不下沙子。
她又是個受寵的,自來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從來沒人能欺負她。
就連公主皇子,她都敢上去跟人打架。
時光飛逝。
眨眼間,她們都是要當祖母的人了,楚夫人變成了端莊賢淑的宗婦,再不復年輕時的模樣。
楚夫人回憶起過去,眼裡多了些懷念,點頭道:「說的是呢。」
不是沒有人在她耳邊嘀咕葉雪霽性子大變的事。
但她清楚,現在的葉雪霽就是她的女兒,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猜測。
她自己的女兒,她難道認不出來嗎?
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騙不了人。
現在聽了二夫人的話,只覺得身心舒暢。
就是,她家雪兒不過是在生死之間大徹大悟了,哪兒有那些人想的那麼多齷齪!
……
葉雪霽和葉凌虛坐在馬車裡,外面跟著齊國公府的護衛,一路浩浩蕩蕩的朝十里山而去。
十里山在距離京城三十里的地方。
馬車慢悠悠的走了一個時辰,到達。
看著眼前蒼翠的青山,葉雪霽眼神微微恍惚。
祖父為了降低皇上的猜忌,重傷回京後,就一直在十里山清修。
未免被人打擾,他直接大手筆的將十里山買了下來。
十里山之所以稱作十里山,是因為整座山占地整整十里。
作為山脈來說,占地十里不算大。
但十里山的山勢卻高且陡峭,頗有幾分奇峰峻岭的意思。
祖父清修的道場,就在靠近半山腰的位置。
上一世,齊國公府被抄家後,皇上怕祖父藏有後手,派人把十里山搜了一遍,這還不放心,又放火燒山。
好好的一座青山,被糟蹋的不成樣子。
祖父清修的道觀,也在大火中化為廢墟。
想到能再見到威嚴的祖父,葉雪霽心裡微微激動。
馬車順著道場外開闢的山路蜿蜒向前,青磚灰瓦的道觀出現在眾人眼前。
在這裡伺候的,都是當初和齊國公一起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親兵,作戰經驗豐富,對齊國公忠心耿耿。
遠遠的見有馬車駛來,兩個親兵立刻上前阻攔:「停車!」
哪怕馬車上掛著齊國公府的標誌,兩個親兵也沒放行,必須要確定來人才行。
「是我。」
葉雪霽從馬車裡探出頭。
「還有我。」
葉凌虛也從馬車裡探出小腦袋,烏溜溜的眼珠子轉轉,脆生生道:「你們是阿大和阿二嗎?我認得你們。」
「見過二小姐,七少爺。」
兩個親兵行禮,聽到葉凌虛的話後,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七少爺沒記錯,我是阿大,他是阿二。」
「我們要去見祖父,可以進去嗎?」
葉凌虛問。
「可以,自是可以。」阿大阿二趕忙打開門,「國公爺看到你們,一定很開心。」
狗日的皇帝不做人。
要不是他猜忌國公爺,國公爺哪兒用躲到這裡,一家子骨肉分離,不能享天倫之樂。
葉凌虛咧嘴笑:「看到祖父,我們也很開心。」
葉雪霽摸摸葉凌虛的腦袋,沖阿大阿二點點頭,坐著馬車進入道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