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位表哥一看就是蜜罐里長大的,身邊不知道多少僕人伺候,怕是吃飯都要有人餵的那種,才不信他會刮魚鱗。
澹臺域知道七皇子不待見他,有心在七皇子面前表現,自信道:「會。」
不就是刮魚鱗麼,這還不簡單。
他好歹學過騎射,打獵都是手到擒來的事,刮魚鱗能比打獵更難?
七皇子心裡冷笑一聲,乾脆利落的把魚交給澹臺域:「那就交給你了。」
黏膩濕滑的觸感入手,澹臺域拿到魚的瞬間就後悔了——這也太噁心了。
可他才放下大話,七皇子又在旁邊盯著,澹臺域不敢撂挑子,只能硬著頭皮閉上眼,狠狠一匕首劃下去。
「吧唧」
魚被削成兩截,上半截掉在地上,只剩下半截握在澹臺域手裡。
澹臺域傻了眼:「啊,這……」
張啟明罵道:「廢物東西!」
澹臺域臉爆紅,手足無措的解釋:「我,我第一次刮魚鱗,不熟練……」
閆蕊冷哼著跟葉雪霽嘀咕:「這就是那個澹臺公子?也不怎麼樣嘛,殺魚都不會。虧還有人因為他跑來警告咱們,還以為是什麼神仙人物呢,就這?」
看出七皇子不待見澹臺域,閆蕊毫不客氣的嘲諷起來。
跟澹臺域一起過來的粉衣女子見心上人被斥責,本來就心疼的夠嗆,但她跟在澹臺域身邊,對七皇子的好友也有所了解,知道張啟明是南安郡王,不能招惹。
所以張啟明罵澹臺域,她雖然替心上人委屈,卻還能忍住。
現在看一個女人都敢嘲諷澹臺域,這倆女人又是他們半路上遇到過的,身邊並沒有丫鬟護衛陪同——說明這倆人身份不高,八成又是什麼攀龍附鳳的下賤女人,這樣的女人她從小到大見多了,最是不屑——當即對著閆蕊罵道:「爺們們說話,你個賤人插什麼嘴?澹臺公子也是你這種賤人能議論的?」
所有人都看向粉衣女子,滿臉震驚。
澹臺域忙呵斥她:「楚流螢,你給我閉嘴!再敢胡說八道,就給我滾回去!」
這個蠢貨,當初就不該跟她同行。
也不想想,能和七皇子平等相交的,能是尋常人嗎?
七皇子本就不待見他,這下怕是要被這蠢貨牽連了。
卻見七皇子露出看好戲的表情。
就連嘴毒不好惹的南安郡王也是滿臉興奮。
澹臺域:「……」
怎麼回事?難道七皇子也不待見那倆女的。
很快他就知道為什麼了。
閆蕊出身武將世家,自小也是舞刀弄棒的。
對上家世比她強的,她自然不敢招惹。
可這粉衣女子算什麼東西?
一個外地來的,連澹臺家都得巴結的人,也敢罵她?!
當即抽出馬鞭,照著粉衣女子抽了過去。
粉衣女子都嚇傻了,呆頭鵝少年忙上前一步,擋在前面,伸手去拽鞭子:「住手。」
「呸,你讓我住手我就住手啊,你算什麼東西!」
閆蕊罵一聲,鞭子舞的虎虎生風,誰擋粉衣女子前面她就抽誰。
粉衣女子嚇得尖聲怒罵:「啊,你個賤人,你敢打我!」
又叫跟她一起來的人:「你們還不過來幫忙。」
澹臺域急的不行,又不敢上前,哀求七皇子道:「表弟,看在姑母的份上,快讓這位姑娘住手。楚流螢說錯了話,我讓她跟這位小姐道歉,大家都是朋友,別傷了和氣。」
七皇子聽澹臺域拿澹臺貴人壓他,眼底閃過一絲冷意,淡聲道:「她不是我的下人,我沒權利命令她。」
澹臺域不信:「你不是皇子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她是炎國子民,自然該聽你的。」
這些年,因為這個皇子表弟,他們澹臺家不知道沾了多少光。
那些官職比祖父高的人,見了祖父都客客氣氣的,不敢倨傲。
這樣尊貴的身份,只要他發話,那女子如何敢不聽?
除非他故意不管,故意想看他的朋友出醜,順帶打他的臉!
想到這些年家裡不知道送了多少銀錢給宮裡的澹臺貴人,藉由澹臺貴人的手交到七皇子手裡。
結果七皇子非但不領情,不待見他不說,現在還由著別人當面打他的臉,澹臺域心中升起一絲不滿。
……
葉雪霽叼著狗尾巴草在旁邊仔細的削著串魚用的木棍,半點不受影響。
見她這副淡然的樣子,張啟明不樂意了,搖著摺扇走過來:「你這女人,可真是冷心冷肺,你那好友在那邊打架,你就不擔心她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