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以為自己行得正坐得端,沒想到卻觸了齊國公府的逆鱗。
老齊國公不但直言和西平候府斷絕關係,楚夫人更是直接打上門。
頭髮被楚夫人揪在手裡,蔣氏又羞又疼又氣:「楚氏,你放肆,我是你舅母。你敢對長輩動手!」
楚夫人「呸」一聲,手上用力:「你算我哪門子的舅母?!老太爺發話,我們齊國公府現在已經跟你們西平候府沒了關係。你敢害我閨女,咱們不是親戚,是仇人!有什麼話,咱們到皇后娘娘跟前去說!」
齊國公府的人站在她身後虎視眈眈的盯著,西平侯府的人但凡敢上前一步,就是一通老拳,將人痛揍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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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夫人揪著蔣氏告到皇后面前,同時還把自己收集到的證據拿了出來。
蔣氏這時才知道,杜芯受傷,是梅仙兒害的。
可這又如何?
杜芯已經毀了,梅仙兒卻是常岐長公主的義女,還極有可能是未來的皇后。
為了家族的未來考慮,她也得捧著、護著梅仙兒,不能讓梅仙兒身上留下污點。
所以,她壓根不認楚夫人的話,只說楚夫人找來的證人都是被楚夫人收買的。
在遇襲這件事上,她是苦主家屬。
她不認,杜芯受傷的事就和梅仙兒沒關係。
而皇后此時還不知道蕭崗的身份,她有心賣常岐長公主好,也偏著蔣氏。
楚夫人早有預料,見狀也不生氣,只道:「撇開杜芯到底為什麼被馬車撞的事情不提,只說杜青告我家雪兒的事情。既然他說有證據,那就當著皇后娘娘的面,把證據拿出來。否則,空口無憑的誣陷我家雪兒,害的我家雪兒以死證明自身清白,現在還重傷昏迷的事,可沒那麼容易過去!」
蔣氏狡辯道:「我們才進京不久,和旁人都和和美美的,芯丫頭、仙兒丫頭只和葉雪霽有矛盾,事發前她們又發生衝突,此事不是葉雪霽做的,是誰做的?如果真的問心無愧,還怕去京兆府嗎?」
楚夫人一口吐沫吐到蔣氏臉上:「呸!你個不要臉的老東西!你既然說沒事,那明兒個,我倒要讓人拉著你家的女眷們去過堂,你且等著!還有,你說的這一堆廢話都是你的猜測,什麼時候,憑你的猜測就能給人定罪問罪了?」
蔣氏抹一把臉上的唾沫,噁心的差點吐了,哭道:「皇后娘娘為臣婦做主啊,沒這麼欺負人的。」
皇后:「……」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事是西平候府不占理,楚夫人生氣也是應該的。
她雖然偏著蔣氏,也不能做的太過,只在旁邊和稀泥。
這邊還在扯皮,蕭崗是嘉佑帝兒子的消息傳到了她耳朵里。
皇后回想一下嘉佑帝對待蕭崗和梅仙兒的態度,心裡對傳言頓時信了七分,看蔣氏的眼神頓時就變了……
與此同時,嘉佑帝也收到了消息。
坐在明德殿內,嘉佑帝臉色陰沉的厲害:「查,給朕好好的查,這則消息是從哪兒傳出來的!」
憤怒的同時,他內心還有一絲恐懼。
一方面是憤怒於這麼多年的籌謀被人揭穿;另一方面,則是他一直以為自己這些安排做的極其隱秘,除了貼身太監外,唯有常岐長公主、淮陽伯、西平侯知道蕭崗的身份。
這三個人,絕對不會背叛他。
只需要等到合適的時機,將蕭崗接回來認祖歸宗,再將大位傳給他就可以了。
可現在卻發現,他自以為隱秘的事情,很可能早就被人知道了,並且還在暗中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這種被人監視,卻不知道敵人是誰的感覺,如何不讓人心驚?
他可是九五之尊!
隨著嘉佑帝一聲令下,五城兵馬司的人和龍影衛迅速行動起來。
但查起來卻有些困難。
紙條是一夜之間,隨著大風憑空出現的。想要查紙條最開始出現在什麼地方,根本不可能。
紙條上的字是被人提前刻在木板上,印刷上去的,字跡歪歪扭扭的,如同剛開始習字的稚童所寫——想通過字跡找人,難!非常難!
再就是紙條所用的紙有兩種。
一種是市面上最普通的那種宣紙;另一種,則是商販包吃食所用的草紙,沒有任何辨識度。
想通過紙找人,也不太可能。
因著齊國公府和西平候府的官司鬧得沸沸揚揚的,龍影衛和五城兵馬司的人率先把這兩家人排除了——誰會在滿身官司的時候搞事啊,是嫌自身麻煩還不夠多麼?
再說了,傳言中的當事人蕭崗,和西平候府的關係親密,西平候府沒有理由害他。
另一邊,齊國公府那位葉二小姐還昏迷不醒呢,一家子都圍著葉二小姐的事情轉,也沒可能做這件事。
除去這兩家,就是能接觸到這個層次的勛貴宗親和朝廷重臣了。
這麼一來,可疑人選不但多,且背景錯綜複雜,調查起來十分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