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郁心頭抽動,有些酸有些澀還有些疼。
他想伸手去替她擦淚,蕭蝶卻已經爬起身跑遠了。
只留下宋郁在原地,悵然若失的看著她的背影。
「寵愛值六十了宿主,你那一滴眼淚真的沒白掉,可他怎麼這麼壞?剛親了人又這麼說。」
蕭蝶不以為意的笑了,「他說的對啊,我確實披頭散髮毫無儀態,而且我還下手狠毒,我還能砸斷他的骨頭呢。」
二蛋:……
一時不知道該罵他還是同情他了。
蕭蝶又問了一個問題。
「找他的人是不是快到了?」
此處離宋郁出事的獵場距離百里之外,就算是一寸一寸的摸排,也快摸到此處了。
始終沒有皇帝遇刺失蹤的消息傳出來,恐怕也都在等一個結果。
不管是想救他的,還是想殺他的,看不見他的屍體,所有人都不會罷手。
二蛋聲音里的興奮和笑意也收起了,「是的,估計這一兩日就要到了。」
風雨欲來,機會和危機並行。
蕭蝶想贏個大的,自然要冒更多的險。
…………
那些人來的比蕭蝶想像的更快。
第二天一早,村子裡就多了些陌生面孔。
那些人分為兩伙,挨家打聽有沒有撿到受傷的男子。
蕭蝶撿宋郁時特意沒讓村里人看見。
宋郁在蕭家養傷的時候,也格外隱藏自己。
所以除了蕭家人,沒有人知道。
蕭家人聽人打聽,更是絕口不言。
他們還當宋郁被賣了呢。
這些人一看就不好惹,如果知道他們把宋郁給賣了,他們不得挨一頓好打啊?
那賣人的銀子也留不下了。
讓他們捨出到手的錢財,恐怕和割肉一樣疼。
他們統一口徑,絕口不提,再三叮囑讓蕭蝶也不能說。
蕭蝶貌似聽話的點頭,等人來盤問時,也沒說漏嘴。
可事實上,她早就把宋郁的玉佩和外袍扔到了後山。
沿著河邊探查的人,很快就能發現當初遺留的血跡。
但凡有一絲線索,這群人就不會放過後山那片地界。
果不其然,過了午後,村里就又來人了。
這次可不得了,來的是京中的金鱗衛。
而金鱗衛向來只能被皇室所驅。
吳副統領騎在高頭大馬上,氣勢非常,一臉嚴肅。
他聽著手下人的探報,下了搜山的命令。
與此同時,另一隊人馬也悄然而至。
兵馬司在指揮使的帶領下,先一步踏進了後山。
但兵馬司畢竟領著護衛皇城的任務,不能全部出動,人數上,就少了金鱗衛一大截。
兵馬司的指揮使姓杜,名思恆。
是京中勇冠侯府的公子。
他還有一個妹妹,就是杜思柔。
他們杜家在奪嫡之爭時,站錯了位。
但好在皇上對他妹妹情根深種,所以事後也沒有發落他們,還讓妹妹進宮做了貴妃。
但要說心中沒有意見是不可能的。
不然也不能只是個貴妃,而皇后位空懸。
他就是想讓他們杜家,看著原本屬於他們的皇后之位,後悔當初對他的輕視。
杜思柔為此心中一直有情緒,兩人時常拌嘴吵架。
杜家本也為此煩憂,但這次皇上遇刺,杜家卻看見了希望。
從皇上遇刺,金鱗衛統領卻意外身死開始,杜家就聞到了別樣的味道。
姓吳的副統領開始帶著人大張旗鼓的找失蹤的皇上。
他們杜家雖然沒證據,證明吳副統領已經叛變。
但皇上卻絕不能落得他的手裡。
所以金鱗衛前腳到了這村子,杜思恆後腳立馬就跟了過來。
如今,就是一場時間和運氣的遊戲了。
在這紛擾雜亂中,一頂矮轎又摻和了進來。
李員外來納蕭蝶做妾來了。
他本來是個極迷信的人。
納個妾都得算個良辰吉日。
但不知為何,從前幾日開始,他夜裡就總能夢見蕭蝶的模樣。
前日實在沒忍住來看了一眼,卻是迷的他神魂顛倒,回去愣是茶飯不思。
再看府里那些或買或搶的美人,都提不起一點興趣了。
實在按耐不住,他也管不了什麼吉日不吉日。
讓人抬著轎子就來接人了。
卻不成想,給自己捲入了死亡的旋渦之中。
蕭家門前有一棵柳樹。
蕭蝶坐在高高的樹杈上,擺弄著荷包里的小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