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現代的話說,它家宿主是影后,它現在好歹也是個流量明星!
人氣超高!
二蛋應聲跑沒影了。
蕭蝶處理了下殘局,把金簪重新收起,轉身離開了這片林子。
身後的火還在燃著。
鳳冠霞帔落在地上,被焚燒殆盡。
那些紅綢和囍字也被火舌舔舐著,讓它們發出破碎的悲鳴。
烈焰擺動著它們的身體,讓它們好像在半空中招手。
只是,蕭蝶未曾回頭。
她身姿挺拔,她腳步利落,她從不回頭。
沒幾日,宣德侯隨春遠在和侯夫人出門遊玩時,被雷劈身亡的事,就傳回了京城。
那日的雷電,住在這附近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確實劈向了地面。
說隨春遠被雷劈死了,也是死無對證。
更何況等家僕們去時,那木屋已經燃燒殆盡,倒塌成灰。
隨春遠混在那灰里,就算他爹活過來,也分不清他和房梁的區別。
在場之物,如今最分明的,就是那鐵柵欄。
不過是誰派人建的也好查,隨春遠總不能是為了引雷自殺。
所以一切,只能歸咎於一場意外。
在京城眾人的眼中,最有可能追責的就是宮裡的淑貴妃娘娘。
畢竟死的是自己弟弟。
弟弟死了,弟弟新娶的夫人卻活著。
遷怒也是正常。
但淑貴妃卻安靜的出奇。
在別人不明所以之際,她又突然向皇上請旨,讓自己的四皇子去了封地。
皇上這幾年身子不行,所有皇子都巴不得守在京城,好爭搶皇位。
她怎麼就突然把四皇子送走了?
除了蕭蝶,應該沒人知道。
蕭蝶雖然清楚原因,但也沒去理會。
她很忙。
隨春遠死了,作為他的遺孀,蕭蝶送他和房梁的灰一起回了揚州。
然後又送隨春遠和房梁的灰和隨春遠他娘的屍體,一起下葬。
半年時間,隨家在揚州的宅院,就只剩下蕭蝶一個主子了。
蕭蝶把生意歸攏,盤算帳目,又變賣了所有產業後,帶著銀子重新準備進京。
這時蕭瑋已經聽說了隨春遠被雷劈死的事,趕緊找蕭蝶來了。
他在離京回鄉的路上確實遇到了幾次刺殺。
關鍵時刻,有梟一在旁邊護著,倒也沒什麼大礙。
聽說隨春遠死了,他第一反應還是怕蕭蝶傷心。
畢竟在他眼裡,他姐,戀愛腦一個。
直到看見他姐一切如常,甚至神清氣爽面色紅潤,他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出哪裡不對。
蕭蝶帶著他和梟一回京的路上,把能說的大致都說了一遍。
蕭瑋沉默了兩天。
他只是有些生氣,這麼大的事,他姐為啥不告訴他?
他也想報仇啊!
最後這氣在兩天後,被他姐一巴掌給拍沒了。
哄弟弟什麼的,簡單粗暴一點就可以。
回了京,蕭蝶聽見的第一件事,就是關於鍾玉羅。
短短兩個月,她的生活再次往下滑落了一大截。
聘則為妻,奔則為妾。
她不清不楚不清不白的跟著她表哥,硬生生把自己作成了他的妾室。
她表哥把她的油水榨乾後,就開始攛掇她回家拿錢。
只是鍾家恨不得掐死她,怎麼可能給她一個銅板。
她不光沒拿回銀子,還因為接連的打擊和勞累,路上摔了一跤,落了胎。
大夫說,她日後也難以受孕。
眼看著她沒了利用價值,又欠了賭債的表哥乾脆把她賣進了窯子。
為了多些銀子,賣的還是最下等的窯子。
蕭蝶剛進京就聽路旁喝茶的人說起,說今日是頭一天接客,不少人都想去瞧個熱鬧。
蕭蝶擰了下眉頭,回府後換上夜行衣,趁著夜色出府了。
布置艷俗的房間內,鍾玉羅白著一張臉,正把自己往房樑上掛。
從前她看一眼青樓女子都嫌髒了眼睛,如今讓她接客,簡直比凌遲她還要難受。
她這人,把身份清白看的最是重要。
鍾玉羅這次回京,經歷了這麼多後也想過。
她為何就那麼容忍不了隨春遠,也容忍不了蕭蝶?
可能……是因為只有這樣,她這個從來不被看重的庶女,才能暫時的凌駕在別人之上吧。
她被高低貴賤這四個字磋磨了十幾年。
人總是越沒有什麼,就越去強調什麼。
最終她還是死在這四個字上。
鍾玉羅把不知道哪找來的麻繩一遍遍往房樑上扔。
可麻繩太輕,她又沒什麼力氣。
差一點,總是差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