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洗衣錘抬起,指著齊石的腦袋,「你說,我妹妹呢?我妹妹呢!」
她從來沒用這麼大的聲音和齊石說過話。
即使他常常出去鬼混,讓自己和女兒在家挨餓。
她也從來沒和娘家人這麼大聲說過話。
雖然上次她被打回家,提出想和離的事,卻被娘家人立馬趕了出來。
但她都是平和的,隱忍的。
像這塊沉默的土地。
隨著人在上面踩來踩去,不用怕土地會生氣,不用怕土地反過來成了天。
可如今她忍不下了。
「蝶兒呢,被你賣去哪了!」
蕭蝶,又是因為蕭蝶。
齊石一聽這個名字就氣不打一處來。
蕭蝶在時,鼓動的吳阿香和他作對。
如今蕭蝶都被他賣了,她居然還因為蕭蝶和自己動手!
「你因為她打我?吳阿香,你想清楚,現在可沒人替你撐腰了,你就不怕我……」
「怕!怕!」
吳阿香眼睛紅的仿佛能滴出血來,她不顧頭臉,一棒子一棒子的壓下去,一邊砸一邊大聲道:「我當然怕!我怕極了,我怕了你這麼多年了!」
「可是我怕你就會饒了我嗎?我怕就能過好日子嗎?蝶兒呢?你賣去哪了!說啊!」
吳阿香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尖利。
仿佛身體中藏著另一個冤魂惡鬼,正蠢蠢欲動,準備奪舍而出。
那洗衣錘也被她揮的越來越快,越來越狠,好像要把齊石活生生敲碎。
齊石被嚇得不輕。
可他更知道,今天如果止不住吳阿香,讓她就這麼接了蕭蝶回來,自己往後的日子更沒法過了。
他咬死不說,寧可狼狽的滿屋子亂爬。
「我就不告訴你!等他們回了青樓,我看你怎麼把她接出來,過了夜,就算出來了,她也是個殘枝敗柳!是一個被人糟蹋的破爛貨!」
「有能耐你就打死我!打死我我也不說!我看你這謀殺親夫的罪名怎麼判!到時候小豆子也被人賣進去,你可別後悔!」
「好。」
他說完,吳阿香終於住了手。
「你說得對,你不能死,我也不能死,蝶兒還沒回來,小豆子還沒長大,我不能死……」
齊石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像沒骨頭似的癱在地上,得逞般的笑道:「這就對嘛,你為了一個外人拼什麼命啊,你才認識她幾日,你跟我可已經跟了七八年了!親疏遠近都分不清,真夠蠢的。」
他向吳阿香伸出胳膊,「拉我一把啊,還看什麼呢?」
吳阿香沒拉他,反而開了門,喊了聲小豆子。
小豆子不知道從哪鑽了出來,板著張小臉道:「娘,需要我做什麼?」
吳阿香指了指院子裡的繡筐。
「去,給娘把錐子拿來。」
「錐、錐子?」
齊石脖頸上忽的感受到一陣涼氣。
他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往角落裡靠了靠。
他本不應該害怕的。
因為吳阿香已經冷靜了下來。
她不再歇斯底里的怒吼,也不再好似情緒崩潰。
她平靜的如往常一樣。
這樣的她又怎麼可能做出那樣可怕的事。
可事實上。
小豆子把錐子遞給她,她果然一步步靠向了齊石。
齊石被嚇得語無倫次,「你、你要幹什麼?吳阿香,你不會真瘋了吧?還是蕭蝶給你下了什麼藥了?」
「吳阿香?阿香!你還是原來那個阿香嗎?你看看我啊,我是你夫君,我是你孩子的爹!我們成婚八年,你總不至於……」
「是啊。」
吳阿香緩緩道:「我和你在一起八年,我和蝶兒認識八天。」
「可如果只是那樣的日子,再過八十年又怎麼樣?還不如這樣的八天。」
「齊石,把她還回來。」
「我……啊!!」
沒等齊石繼續說什麼,吳阿香摁著他的腿,狠狠扎了下去。
隨後面不改色的拔出,換個地方再次扎了進去。
「她在哪?」
「在哪?」
「在哪?」
……
錐子拔出來,帶起的鮮血濺在吳阿香臉上。
她總是梳的整潔的頭髮今日也已經散亂。
紛紛擾擾的碎發貼在臉邊,沾著污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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