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正式工作指標的，鳳毛麟角。
唐甜看著是軟妹，可是一百斤的骨頭，有九十九是反著長的。
她跟著趙幹事去了人事科，人事科的人看見她都是一副同情的表情。
雖然只短短接觸了兩次，但是這個漂亮的小姑娘很會為人處世，人又禮貌，見誰都笑得甜甜的，跟她的名字一樣。
誰不喜歡和這樣的小姑娘相處？
趙幹事把離職手續找出來給她，說著安慰的話。
唐甜接過來看了看，就問道：「處罰通知呢？」
她這話一出，人事科的所有人都詫異地看著她，趙幹事看向陳科長。
陳科長端起茶杯，嘆道：「小唐啊，這個決定是上面領導做的，沒有處罰通知。」
小姑娘也沒犯錯啊！
唐甜就笑了：「圖書館是草台班子嗎？」
「哪個正式單位開除有工作指標的員工不需要理由？」
「難道說又復辟到了封建社會，或者是撿起舊社會的糟粕，搞官僚主義那一套？」
「要開除我可以，給正當理由，我就接受！」
「沒有正當理由，我是要一級一級上訪的！」
「你們也別想著攔我！」
「攔住了我，也攔不住我奶奶，我奶奶可是有『抗日女英雄』稱號的老同志！」
「陳科長，您別怪我說話難聽，我只是覺得咱們圖書館的人都挺好，不想給你們找麻煩，自已要幹什麼，先跟你們說清楚！」
「不然我一聲不吭地去幹這件事……」
陳科長明白！
她那女英雄奶奶要是親自坐火車去京城，那事兒就鬧大了！
他會吃掛落的！
上頭一張嘴，他就得背黑鍋！
沒有一紙文件，誰能證明這事兒是上頭要求的？
陳科長頓時神情嚴肅地道：「小唐，你先回去工作，我再跟上頭核實一下情況！」
唐甜笑著說：「謝謝陳科長，只要手續齊全，我肯定配合工作！」
說著，她也跟其他人笑了笑，然後轉身出了人事科。
不過沒有人注意她把開除的手續拿走了。
回到閱覽室，焦急等待的大虎急忙迎了過來：「甜甜，辦完了嗎？」
唐甜坐了下來：「暫時不用走了，要繼續工作。」
大虎鬆了口氣，他忙問：「這是怎麼回事兒？」
唐甜也沒瞞著大虎，把她怎麼跟人事科的人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大虎又犯愁了：「唐雲靠上的大領導有心整你，他們沒法子開除你，給你使絆子，調動你的工作崗位怎麼辦？」
「比如讓你去掃廁所。」
大虎的烏鴉嘴應驗了。
陳科長去找館長，職工入職是有資料檔案的，這裡頭就包含了她的家庭情況。
所有的都寫得清清楚楚。
而且全部是核實了的。
父親是機械廠廠長，繼母是街道的婦聯主任，奶奶是『抗日女英雄』。
別的都不說，這個抗日女英雄的名頭還是最上面的表彰，都是有檔案可查的。
館長就把這個情況上報給局長，局長不可能上報給賀國民啊，這點兒小事情都辦不好，他還當什麼局長。
當即就把館長罵了一頓：「你不會想辦法讓她干不下去嗎？」
「哪怕她干不下去，把工作讓給其他人都行。」
「再說了，你不會想辦法讓她出錯？」
「她是有工作指標，可還沒轉正呢！」
「還要我教你？」
被罵得狗血噴頭的館長鬱悶死了，心口賭著一口氣，如數將這些話轉送給陳科長！
陳科長：……
最終被傷害的是他啊！
館長能罵他，他手下的可都是祖宗，那是一個人都不能罵！
陳科長同樣不想得罪唐甜，就怕她帶奶奶來找他鬧。
於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那館長，您說現在該怎麼辦？」
館長拍桌子：「調她去掃廁所！」
「嬌滴滴的小姑娘，我就不信她能受得了！」
「連個辦法都想不出來，你這個人事科科長真是沒用！」
陳科長心中嘀咕：沒用你也不能擼了我！
也就是欺負欺負新來的。
他回去就讓趙軍跑一趟，將調崗通知給到唐甜。
唐甜啥也沒說，接過調崗通知揣進了包包里。
趙軍有些不忍，他勸唐甜：「小唐同志，你回去看看能不能找人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這個麻煩在上面……」
唐甜無所謂地說：「勞動不分貴賤，掃廁所也是工作，我會認真工作的！」
趙軍忍不住想，這個小姑娘可真有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