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曜一時半會應該追不上來,很奇怪,這次他居然沒有帶他手下那群仿真軍隊。」
「誰知道他在想什麼。」殷荔不想提起楊曜,她隱隱也意識到,自己也缺失了一部分記憶,這部分記憶似乎與楊曜有關。
她不想過多探究與他之間的過往,畢竟他們兩個的記憶都是殘缺的,較起真來無異於是兩個瞎子打架。
「周故棠,你真的是良心發現了嗎?」殷荔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是能明顯感覺到周故棠身子一僵。
「我都道歉了。」他的聲音有點委屈。
殷荔:「……」
她還是不習慣周故棠這樣說話,她還是覺得他莫名其妙發脾氣才正常,但是她轉念又想到了上次偷偷跑進他家。
那個場面她恨不得從來沒有發生過,不過即使她忘不了也沒關係,她可以裝作不記得,也可以在他提到時保持一輩子的沉默。
周故棠肯定也不會再提。
「馬上就要到第一人民醫院了,到了那裡,我們再去精神病院,只要到了那裡,你就自由了。」
這話聽起來怪怪的,為什麼到了精神病院,她就能自由了。
難道——
殷荔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
第92章
去第一人民醫院的暗道暢通無阻,這出乎殷荔的想像,難道第一人民醫院與中央研究院也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勾結嗎?
「殷荔。」
殷荔正在思考,卻感覺到周故棠握住她的手一緊,他回過頭看她,眉眼隱在黑暗裡,殷荔只感覺到他近的可以包圍她的呼吸。
「怎麼了?」
殷荔微微前傾,冷不防感覺到唇上一涼。
「你在幹什麼?」殷荔立即往後退了一步,「你在發什麼瘋?」
「不是發瘋,只是情難自禁。」周故棠笑了一下,和之前的死氣沉沉不同,他的語氣帶著一絲少年的朝氣,「殷荔,我知道你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但是你總是裝看不見。」
「在學校時,你只看見楊曜,後來,你只看得見沉側,你總是看不見我。」
周故棠的聲音夾雜著一絲委屈,但殷荔只是垂了下頭,她開口想說什麼,但最終只是歸於沉默。
「不說話也沒關係,反正在你不知道的很多時刻,我們已經在一起很多次了。」
他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怎麼什麼也不知道,殷荔想問,但她罕見地按捺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她閉上了嘴。
「不說話了?不想知道我為什麼那麼說嗎?」周故棠聲音有掩飾不住的笑意。
「我沒什麼想問的。」殷荔口是心非道,但她知道,周故棠會告訴她的,就和之前很多次一樣,他總是忍不住。
殷荔低著頭,突然前面漏出了一點微光,一扇門出現在眼前,周故棠拉著她推開了門。
殷荔首先感覺到眼睛一瞬間的刺痛,她下意識擋住自己的眼,但周故棠已經率先一步捂住她的眼睛。
「你上輩子應該是一個怕光的小動物,以前就是這樣,太陽太大你就不想出門,怎麼拉你都不出去。」周故棠將手掌貼近她的眼瞼,卻被殷荔扒拉下來。
「你自重一點。」殷荔上前一步,站到他的面前。
這是住院部一扇很普通的門,對著一個醫療器械雜物間,裡面堆著一些教學用的人體骨骼,泡著福馬林的器官,一個人也沒有,安靜的落針可聞。
「我們時間不多了。」周故棠嚴肅起來,「謝隨琳在這裡,她應該已經得到了你逃跑的消息,說不定已經猜到了你在這裡,我們要小心一點。」
「她……」
再次聽到謝隨琳的名字,殷荔已然從之前的小心翼翼又帶著一絲期待變為了無感,對於這個人,她已經不會再相信她了。
「她是你的養母,也是你的觀察者之一。」周故棠解釋了一下。
「我知道。」殷荔語氣不善,「你們都一樣。」
「不,殷荔,我和他們不一樣。」周故棠貼近她的耳廓,用只有她一個人的聲音說道,「我是真的很喜歡喜歡你。」
殷荔的臉騰地紅了,她連忙捂住自己的耳朵,搖著頭說沒聽見。
「看來還是一個裝聾的小聾子。」周故棠又笑了。
殷荔將自己腦海里與周故棠相處的點點滴滴勉強理了一遍,她都想不通他為什麼會喜歡她,他之前明明那麼討厭她。